经过陈才这么一提醒，他幡然醒悟：对啊，一个相玉师，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么大一块摆家里。
只是后来达查尼去世后，哈克不懂货，才将他搬到菜地去。
这么一想，也是合乎情理，但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还是把心中的疑虑问出来：“照你这么说，达查尼生前是有名的相玉师，那他早就能看出来这块石头内蕴含翡翠，他去跟游族长讨要，为什么没切开？”
陈才怪异的看向周虎：“你这问题，问的好！这么大块石头，达瓦寨那种穷乡僻壤之地，连电都不通的拿什么切？”
看到周虎一脸尴尬，陈才正色道：“虎哥，刚才跟你开玩笑的，缅北虽然盛产翡翠，但是他们当地人对翡翠玉石并不像我们国人那么痴迷，缅北长年属于战乱，所以他们对黄金更加炙热。”
“挖翡翠，只是为了换取物资生存罢了，相玉师遇到顶级石头，他们通常不会切开或者拿去换物资，他们会留作收藏，除非家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才会拿去变卖。”
说完指着石头下面的一个凹角，继续给周虎解释：“这个位置是近些年才被凿开的，我猜想应该是达查尼去世后哈克凿的，发现没有翡翠后，才将石头搬到菜地里。”
“所以说赌石三分靠运气，七分靠实力；这也证明了哈克没有这个运气，软玉在怀，他却不识货，活该我撞大运。”
周虎不解的看着陈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石头不是被哈克凿过了吗？不是已经证明里面没有翡翠了吗？”
“那是他没开对窗。”
陈才说完，拿笔在石头上画了两条线，直接把石头分成三半：“这块石头，两边都是水沫子，只有中间这一块是翡翠，直接按照你画的线切开？”
看到陈才点头，他也不磨叽，直接上切割机，周虎和钱彪轮番换着切。
由于石头比较大，切割机只适合切五十公斤料左右的，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切开。
见周阿姨来喊他们开饭，不得已才停了下来，先去填饱肚子。
吃完饭已经两点，周虎和钱彪两人继续切石头，又花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两边给切掉。
看着两边的切面，就算不打灯，在自然光下都是绿色盎然，生机勃勃的样子，特别喜人。
看完后，周虎也是倒吸冷气：“看着很透，光泽度很好，种水已经达到玻璃种了，这一块最少还有300公斤，你赚翻了。”
陈才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只是他看着石头中间皮壳上的蟒带眉头紧皱。
因为他打灯看不到色，想必是死藓无疑，虽然蟒带不宽，看也看不到里面，无法半断死藓的范围。
赌石的时候，赌客可以赌蟒，只要有色蟒，里面肯定有色。
周虎看到陈才眉头紧皱，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陈才把强光手电筒递给他，指着蟒带：“打灯没看到起色，‘死藓’或许这才是达查尼不敢切的真正原因。”
一般出现死藓基本上是砖头料，但是这块石头两侧已经切开，玻璃种无疑，这种情况他真没遇到过。
石头一旦出现‘死藓’，原石内部不确定性太大，种水有可能发生变化。
他的感知虽然很强，但是没有裂，他也无法沿着裂纹感知到石头内部状况。
周虎摇摇头，表示看不懂，陈才把心一横：“虎哥沿着这条蟒带切开下去。”
周虎开动着切割机，发出刺耳的声音，欧阳振鸿帮忙浇水。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热的，陈才额头都在冒汗，小姨见状，拍他肩膀，轻声问道：“什么了？看把你紧张的。”
陈才呼出一口气，朝她苦笑道：“小姨，是天堂还是地狱就看这一刀了。”
张凡向陈才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陈才朝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等待是最漫长的，或许是蟒带里的‘死藓’硬度不高，切起来还算比较快，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切开了。
一分为二，看到切面全都是灰蓝灰蓝的死藓’，陈才心里凉了一大截，呆呆的看着光滑的切面，无言以对。
周虎也傻眼了：“陈才，这，这是什么情况？砖头料？”
陈才也没见过，朝他摇摇头，打灯看了看，灯吃不进去，心里默哀：完了，垮了！
看到陈才发呆，周虎小声询问：“要不再切一刀？”
陈才想了一下，从外壳的砂粒紧密来看，应该是能出高货才对，心里还是抱有希望。
拿起笔在边石头边缘画一条线，他是想着万一出绿，也不至于浪费料：“虎哥，一点一点的下刀，见色停刀。”
周虎知道陈才的担心，建议道：“要不拿角磨机，一点一点的擦？”
陈才摇摇头：“看着‘死藓’起码超过3公分，一点一点的擦，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听完陈才这样说，周虎想想也是这么个情况，干脆利索的拿起切割机沿着陈才画的线慢慢切下去。
一公分，两公分，三公分，四公分，周虎关掉切割机：“你打灯看看，我感觉应该出色了，底下明显硬了很多。”
陈才朝切口处打灯，看到幽幽绿光，陈才笑了：“出绿了，虎哥把石头立起来，直接切掉4公分。”
陈才又把角磨机递给钱彪，让他把另一半也磨了，欧阳振鸿过去帮忙浇水。
两边同时开工，仅仅过了五分钟，就看到钱彪关掉角磨机，陈才走近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尽管钱彪只磨进了两公分，但是却看到了一抹绿光，骤然望去，又像是湖蓝色，晶莹闪烁，质地细腻，绿色融入晶体，好像悬浮在上面一样。
陈才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上前用灯照射，强光之下，那绿色又变成了翠色，侧光之下又呈现出阳绿的光泽。
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确认这是难得的帝王绿。
尽管这块石头比周虎切的那一半小了一些，但其重量也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公斤，虽然不知道能掏出几个帝王绿手镯和牌子，但是他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陈才朝钱彪和欧阳振鸿使眼色，三人眼神交流一番，随后，钱彪和欧阳振鸿两人就悄悄的把石头抬进陈才的房间。
小姨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出声，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心中暗自评价：真是个小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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