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几天接不到你的消息，兄弟们都担心你会出事呢。”
袁裘见到段风安然从大梁境归来，真是松了一口气。
“此次行事太险了，以六哥你的身份，以后还是少亲临前线执行这样的计划吧。”
段风黯然道：“大梁军完全封锁了两国边境，消息难以传递也不算什么大事。”
“若非兄弟们为我舍生拖延，恐怕我还要多耽误几天才能回来。”
事情虽已过去了多日，可是每次想到封远海，还是让他心情郁郁。
这次，段风亲领神风堂和飞云堂弟兄北上，执行的乃是最机密任务。
袁裘虽然是知情人，可其中细节他也不得追问。
他直接转而说起段风离开这段时间，自己在大虞探得的消息。
“昨日镇阳王府专程派人传信，让我们见到您务必让您快点儿返回郦阳。”
“哦？可知是何事？”
“还不是关于大莽使团吗？大莽皇朝派了一位王爷前来，据说要质问我大虞为何既要与大莽联盟，又自己跟大梁议和。”
段风也有些意外，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却是笑了起来。
“我料定此乃大莽虚张声势之计也。”
“虚张声势？派一个王爷前来？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段风纠正道：“若大莽只为兴师问罪，自然是小题大做，遣一介之使，持大莽国书，四品以上便足矣。”
“正因为大莽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本朝结盟，所以才需要够分量之人前来坐镇。”
“双方如何配合，交换关于大梁军的情报。既要通商，那需要商定的细节更多，大莽必定要派一个能代替朝廷拍板的角色。”
“我料那位王爷，要么在大莽皇朝权势非常，要么与大莽皇帝关系亲密。”
段风虽然还没有返回郦阳，亲眼见见那位大莽正使。
但细细分析下来，竟正中大莽皇朝的真正想法。
“现在就连大莽皇朝的使者都已经来了，朝中虽未明言，但是地方上的商人与世家倒是先动起来了，包括……”
袁裘看了段风一眼，很是无奈地续道：“包括其他几位世子，也闻风而动，六哥你可是落了后手啦。”
段风微微一笑。
那几位若是毫无动作，才是真正稀奇之事。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事初定，甚至大莽皇朝还没有摆出真正的态度，怎么就断言我落了后手了？”
袁裘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一向崇敬六哥你，但是此事我还真看不到如何扭转局面。”
“旁的不说，过往咱们从来没有与大莽人交易过，更没有足够的船坊，望月楼也好，咱们从常家收来的钱庄也罢，可都没办法把手伸到大莽境内啊。”
接着，他便把其他几位世子的种种动向一一禀明。
特别是汪四渎和常家，对段禔段佑二人的支持。
陈望归和薛翠凝对于经商之事都不擅长，随着段风行动之时心思也没有在这上面想过。
如今听到袁裘的一番分析，也都觉得自家世子，确实被其他人甩到了后面。
段风眉头一挑，竟是开口夸赞起来。
“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长进很大吗？那当然了，也多亏了他们背后都有人出主意。”
“袁裘你也做得不错，将这些事情探听得非常详细。”
袁裘苦着脸道：“六哥您就别夸我了，还是先想办法挽回局面吧。”
“刚刚您那句话可是点到要害上了。六哥你天纵其材，远非其他世子能比，可是根基还是太薄，需要顾及的事情越多，人手和财力就越难以分派啊。”
依着袁裘的想法，六世子就应该集中全力在大梁身上。
现在他们从常家手里抢来了钱庄，又有望月楼的经营，完全可以暗中向大梁渗透。
过去，只有陛下和王爷身边的影卫，负责针对大梁的情报探查，现在段风也能在此事之上建功，更加巩固他的地位。
段风知道袁裘的顾虑。
“你们经营望月楼，向大梁不断渗透，耗费大量财力人物，绝对不会白费的。”
“北联大莽，我不会与其他世子正面竞争，更不需要投入巨量的财力，绝不会顾此失彼。”
袁裘等人面面相觑。
六世子的话虽然豪气，可是天然的限制是无法改变的。
段禔有水师支持，段佑背后的常家也有大型船坊，若无商路和海运货船，与北境的贸易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
段风直接交给袁裘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许多事项和材料。
袁裘看着单子上罗列的内容，完全不明白段风的意图。
“六哥，你这不会是想从头自己建一座船坊吧？似那种千料以上的大型货船，从开建到下水耗时极多，咱们砸再多的金子也没用的。”
“先照着我所写的去准备，山人自有妙计。”
“神风堂和飞云堂的弟兄皆留于岳州，等到大梁境内风声过去，便分批潜入。”
“记住，不论通商之事是否顺利，你们的重心依然在大梁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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