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到了扶风，却被难住了。
根本没人知道法家在哪里，更不用说法正这个人了。
鲁肃已经想吼人了。
马超带兵到扶风已经三天了，就因为自己在找法正，马超只有按兵不动。
此时马超估计已经心急如焚了。
马超着急拿军功，还有一个人更急。
扶风郡守田麓。
马超乃是凉州牧，自己的顶头上司，需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
平日里也就算了，今年蝗虫过境，粮产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虽然在天水的下游，得到了荫庇，蝗虫数量不多，但并不是哪个地方都有治虫的能力，扶风的损失还是达到了接近五成。
被蝗虫吃，现在还要被天水的几千士兵吃，还不能问哪天走，这都是军事机密，田麓天天看着账簿发愁。
如果不是当时马强把馒头的制作方法留下，现在田麓已经空仓了。
田麓坐不住了，只身来到军营中，找到了鲁肃。
“鲁大人……”田麓一路打着哈哈，笑容里都是苦涩。
“田郡守！”
鲁肃对田麓的到访有些意外，但同时也有些惊喜。
自己明察暗访三天都没有消息，干嘛不直接问郡守。
“来的正好！”
田麓被鲁肃吓了一跳。
“鲁大人何出此言？”
“郡守帮我找个人，找到了此人我们就要离开了。”
田麓再一次震惊，自己还啥都没说，就被鲁肃给猜出来意。
自己应该早点来才是。
“鲁大人请讲。”
“田郡守可知道法家之人，现居何处？”
“法？鲁大人说的可是法真之后？”
鲁肃点了点头。
“鲁大人要找的竟然是他？”
“这么说田郡守认识？”
田麓叹了一口气，将法正的事情娓娓道来。
法真的儿子们没有一人成才，这对于法家而言算是灭顶之灾，法正的出现令法真欣喜若狂。
法真带着法正四处宣扬，说自己家孙子是天才，法正风头一时无两。
结果法真过世之后，法家垮了，没有了名望也没有金钱支撑，法家从士家名列中完全消失。
直到初平三年，法真已经故去了四年，法正突然找到了扶风郡治所来，点名就要见田麓谋求官职。
田麓听闻来人正是法真传扬的天才孙子法正时，还认真接待了他，结果却发现，这法正不学无术，胸无点墨。
看来是法真带着到处游历和家族变迁的原因，把这个天才给毁了。
田麓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鲁肃心知其中并不一定就是田麓所说，但这样看来，这法正并不是马强说的少年英雄。
但马超着急着进击汉中，鲁肃并没有时间慢慢验证了。
“此人现在在何处？”
“好像他家祖宅在郿县。”
“既然如此，田郡守你且多坐一会儿，我先行告辞。”鲁肃说完一阵风似的冲出了营帐。
“哎……这法正何时联系到了天水的大官？”田麓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鲁肃骑马迅速来到了郿县，果然，在这里随便打听就知道了法家祖宅的所在。
只不过，法正将家中贵重物品全都变卖完似乎更出名一些。
如果真的是士家，一些基本的经商和赚钱的谋生手段肯定会有，怎么可能会变卖家产。
鲁肃更怀疑了。
带着满肚子疑惑来到法家，鲁肃立刻便见到了法正本人。
因为法家祖宅中也只剩法正一人了。
法家其他的人不是亡故就是分家走人，仆人更不用想了，饭都快吃不起的人怎么请得起仆人。
“官人你来得正好，我这宅子可好了，算你一百钱一点都不贵。你看这雕花，这大柱，这……”
“停停停！”鲁肃懵了，“你怎么向我推销房子？”
法正也懵了，“你不是来买房子的？”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鲁肃才咽了一下口水，自我介绍道:“鄙人鲁肃，现为凉州户曹掾史，今日……”
“是特意来拜访法正先生的。”
“户曹掾史……凉州……”法正咀嚼着这两个词。
突然眼神一亮，比之前更加兴奋了起来。
“你是来邀请我为官的吗？”
“咳……”鲁肃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眼前这个还未加冠的少年，看上去应该比诸葛亮还年长一点，怎么为人差距这么大呢？
对不起，和诸葛亮比谁的差距都大，但是这法正比马岱都差了不少，就很离谱！
谁说他是少年英雄来着！
哦，马强，那没事儿了。
鲁肃艰难的再咽下一口口水，“我奉军师之命邀请你去天水，做不做官我没法告诉你。”
马强邀请的人会不做官吗？但是看到法正这个模样，鲁肃从心底里希望马强这次破例。
法正的眼睛里已经要闪出星星来了。
“军师？那不是仅次州牧的存在？这么说我可以做官了？”
鲁肃实在无法回答。
此时更想赶紧离开，和马超一同去打仗算了。
“那法正先生何时出发？”
“我下午把房子卖了就去，反正到天水去做官，也不需要扶风的房子了。”
鲁肃彻底无语了。
祖宅意味着传承，这法正连传承都不要了，哪里还有振兴法家的样子，法真当年到底是怎么看的这个孙子？
“我还有要事，先生去天水可以径直前往治所，军师一定会接待你的。”
鲁肃一点都不想和法正有所联系，甚至连名帖都不愿意留一个，要是被别人知道是自己来找的法正，都会丢死脸。
“鲁肃先生若有急事，自便就是。”法正也不客气，也不寒暄，仿佛多年好友一般。
不，这完全就是随意。
鲁肃一路摇头回到了扶风。
与马超会面后启程出兵，直奔宕渠而去。
田麓没有看到鲁肃带回法正来，又带着部队离开，同时放下了两个心。
鲁肃在路上一直还在思考法正其人。
马强需要自己上门邀请的人，应该不是蠢人才对，就算是怪人，也是有识之士。
比如自己就曾装疯，诸葛更是目空一切，貂蝉还女扮男装……
那这个法正，会不会也只是一个怪人而已。
鲁肃回想两人少得可怜的对话，突然惊觉，这法正的逻辑清晰，判断准确，比一般人反应更敏捷。
真的不是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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