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陷入了情绪旋涡，原来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他和陈斐然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对吗？
他送礼物向来只讲究心意、实用，而这些恰恰在李诗意、陈斐然两兄弟眼里是最不中用的，他们的世界是真正的浮世绘，杯觥交错、五光十色、声色犬马……
After Party那天在Boost酒吧他不就已经见识过陈斐然的世界了吗？
现在才醒过来吗？
程真内心苦笑，说到底还是自己不自量力了，既没有办法真正融入他们，像陈斐然一样办事漂亮讨人喜欢，也没办法做到豁达的看淡这一切不被影响情绪。
“你……你什么时候送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强忍着心中的难受，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几天两人都几乎形影不离，怎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噢，十一生日不是周二吗？我怕那天我还没回来或者请假了，正好我哥周日约李诗意出来吃饭，就顺便帮我把礼物带给他了，生日礼物不都提前送吗？晚了不好。”
陈斐然考虑的很周全，但在程真听来就是坐实了自己是个小丑，小丑不配难过，不然会让人看不起。
早自习的铃声挽救了他该死的自尊，程真收敛了神色，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用做题掩饰自己的狼狈。
【昨天你们怎么了？】
【啊？和谁？】
【程真今天状态不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李诗意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还以为陈斐然转性了怎么关心起自己和他哥陈卓然的事来，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人心里只有程真，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怎么办？
啊啊啊啊！
李诗意一上午都没心情上课了，陈斐然发起火来好凶的，怎么办啊自己好像也没怎么样啊……现在找卓然哥搬救兵来得及吗？
陈斐然记得程真自己在网上研究评价又追着自己问了哪个牌子的耳返最专业，如何在店里来回挑了好久纠结送哪个颜色，还用翻译软件问店员哪款最畅销。包装好后更是宝贝的不肯托运，硬是自己抱着它飞了十一个小时。
是不是……吃醋了？
应该也不至于，自己给他筹划的生日会程真不是很满意嘛？况且连奖牌都当作礼物送他了，虽然最后程真没收，奖牌留给自己了，只收了证书但也只是说暂代保管。
但见李诗意迟迟没回消息，大概率就是为了昨天礼物的事闹得不开心了。
“说说吧，昨天怎么了？”
陈斐然知道李诗意胆子小没有逼问她，让她自己说。
“就——哎呀我也不知道昨天好像说话不太中听吧……”
李诗意比陈斐然想象的还要胆小，直接双手合十讨饶了，要不是陈斐然没有语气重，李诗意能吓哭。
“呜呜呜呜——我没有气他，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嘛。”你问我我去问谁啊…
“那你原原本本把昨天的对话和我讲一遍吧。”
于是李诗意简单还原了当时的情景，其实听下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陈斐然知道程真敏感伤心了。
程真是听到自己送十一包的时候脸垮的，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根本藏不住心事，都写在脸上了，比起忍身上的伤痛，程真还真是一点都受不了委屈。
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
“没事，你别放在心上，就是个误会，我会找程真说的。”
一直等到了放学，陈斐然都假装不知道程真在闹别扭——实在是很明显，连坐在后面的罗佳都看出来了，程真心里有事就不爱说话。
“程真，我想和你聊聊，”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程真起身离开的那一刻，陈斐然终于开口了，“是关于十一生日礼物的事。”
“她不是过完了嘛？结束了都，没什么好聊的。”程真把椅子踢进桌肚没有看陈斐然，回避他的眼神交流。
“你在生气。”陈斐然单手托着下巴打量着他。
程真不管，起身背上书包准备离开了。
“我没有。”
他在逃避，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发火，自己送礼是自愿的，别人喜不喜欢自己也不能强求，他不知道自己在内耗什么。
难受是真的，他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哦，他现在被陈斐然盯上了，看来也没能骗过别人。
陈斐然一把拉住程真的手臂，纤细的手腕。
“程真，看着我。”
他一整天没有主动找过陈斐然说话，但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在求救，其实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供他发泄的出口。
陈斐然还是看到了……在某种意义上，自己是不是也不算跟错人呢？
程真低着头回过身，脚尖磨蹭着地板。
“我不是不想聊。只是……斐然，我是不是有病？”看不得别人好，看不得别人收豪礼，还生了一天的闷气。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陈斐然拉他重新坐下，教室里已经没人了，他也不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直接一把把人拉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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