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是和雪之下读一个小学?”
“是这样没错,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是因为……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吗?”
叶山欲言又止,深深的瞥我一眼。
半晌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转移话题。
“你要不要猜猜雪之下她……为什么会那么坚决地反对你最初的那个计划?”
“哈?我猜这个干什么。”
“随便说说。”
叶山目光平视前方,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好似不在意这个话题一样,但倘若真不在意,又怎么会问呢。
“我……”
对啊,她为什么会反对呢?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无夜之前只是笼统地将原因归结为“因为白影无夜这个人”,却从未真正深入思考过其中的具体缘由。
如果是因为“我”……那究竟是触犯了她哪条不容逾越的原则?等等——这不就等同于在说,自己成为了她原则的一部分?
这个念头让无夜心头一跳。
本就有些跟不上的节奏,加上脑海中翻涌的各种念头,让他的呼吸彻底紊乱,步伐也越发踉跄。
【时机刚刚好】
他索性顺应剧本的安排,左脚绊右脚,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倒去——既是为了完成剧情任务,也给自己争取一点理清思绪的空间。
叶山一直在留意他的状态,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稳稳地将他揽住,避免了他与塑胶跑道亲密接触。
可以休息了。
然而抱着他的叶山却低下头,脸上那完美的笑容里,此刻清晰地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促狭的意味。
他轻声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一块巨石:
“看你这样子……是没想出来吧?还是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更久,更了解一点呢。”
——
陌生的保健室天花板在视野里模糊又清晰,像蒙了一层薄雾。
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本该是绝佳的休憩时刻,思绪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池塘,涟漪不断,无法平静。
叶山那句话,如同被按下了单曲循环键,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看你这样子……是没想出来吧?还是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更久,更了解一点呢。」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想要看到我吃醋?
别开玩笑了。
我很清楚,雪之下雪乃对你叶山隼人,绝没有那种心思。
所以……这种低级的挑拨,对我无效。别把我当成三浦优美子那种易燃易爆品,那种一点就着的火药桶好吗?
不过可是啊。
道理我很清楚。
为什么……胸口像被塞了一团浸水的棉絮,又沉又闷,搅得人心烦意乱?
明明此刻是完美的摸鱼时间。当全班同学在操场上挥汗如雨,我却独占保健室的清静。
本该……感到庆幸才对。
本应如此……
抬起手,用手背重重地盖住眼睛,仿佛想隔绝外界的一切。
冰凉的触感试图隔绝光线,也试图压下心底那份我无比熟悉的、名为“在意”的暗流。
自己……果然变弱了啊,是因为在意的东西变多了吗?
思考变得不再像精密的仪器,反而像生了锈的齿轮,每一次转动都带着滞涩的噪音。效率和收益,都在无可挽回地下降。
多少本该十拿九稳的局面,硬生生被拖成了僵局,甚至……被逆转。
“哎,愁啊……”一声叹息从唇边溢出,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沉重。
“还没到秋天,怎么就多事之秋起来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如同冰珠落入寂静的水面。
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能让我产生这种近乎“惊吓”反应的,这世上大概独此一家。
猛地拉开隔断床的帘子。
雪之下雪乃——她就端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握着一瓶矿宝力。
大概是刚经历过体育课的洗礼,白皙的脸颊上晕染着运动后特有的、淡淡的绯红,如同初雪上落下的樱花花瓣。额角几缕被汗水濡湿的黑发,更添了几分平日罕见的鲜活气息。
她似乎感应到我惊愕的视线,微微侧过头,避开了目光的直接接触。
“刚到不久……”她的声音比平时快了一丝,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只是在操场边休息时……稍微有些不适,就被由比滨同学……强行送过来了。”
语气里糅杂着一丝懊恼,大概是对自己体力不支的现状感到不满。
原来如此……是被由比滨护送过来的啊。
“你体力果然很差啊。”
我靠坐在床头,手指下意识地朝她虚点了一下,目光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略显急促的呼吸上停留了一瞬。
雪之下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
紧接着,她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并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反驳,反而……
等等,她这是什么反应?
只见她倏地揪紧了自己运动服的领口,整个人像受惊的含羞草,猛地往沙发另一端缩去,视线牢牢钉在对面的墙壁上,仿佛那堵白墙突然变成了价值连城的名画,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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