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他真的是很惨，那么以前他们每次接触都是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下。
如果他不是，那她也不怵，现在的她可是练就了一身本领高强的武艺。
一番思量后，小无让岳晏进了她的房间，又把房门小心地锁上。
岳晏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转身打量整间屋子，然后找了个箱子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
小无皱眉：“你要把我的行李箱坐塌了。”
“……”男人嘴角僵了僵，随后缓缓道，“我……拥有了两段记忆。”
小无的眼中闪过惊异，也不管她的行李箱了，而是坐在蒲团上，静静听他说。
岳晏继续道，“虽然看起来像是做梦，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那就是我。
“我曾经，活了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以前，樱花国平安时期，传闻有恶鬼食人……
历史的长河流淌至今，现往事已不可追。如今的世界，是一个没有鬼的世界。
一切都成了传闻。
这样离奇的事情，说给别人又有谁会信呢？
可是他却发现，原来见证这一切的人不止是他，还有那个多次抛弃他的她。
而她，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我也弄不清我究竟是鬼舞辻无惨穿越成了岳晏，同时拥有了岳晏之前的记忆，还是说是‘岳晏’想起了‘鬼舞辻无惨’之前的记忆……”
看着男人坐着说了这么多，小无的脑子开始转圈圈：“好绕啊。”
“嗯。”岳晏点头，“你知道『缸中之脑』吗？”
“听说过。”
“对，就是类似的道理吧。”
“……”
『缸中之脑』是一个哲学思想实验：
假设一个人的大脑被从身体中取出，放入一个装有营养液的缸中，并且大脑的神经末梢与一台超级计算机相连接。这台计算机能够模拟各种感官刺激，使大脑产生与身处真实世界完全一样的体验。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确定自己所感知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由某种外部力量模拟出来的？
你如何判断你就是你本人，而不是计算机模拟捏造的虚假记忆？
若将这套到岳晏的身上，他如何判定他就是被灌输无惨记忆的岳晏，而不是魂穿到岳晏身上拥有两段记忆的无惨？
反之，亦然。
“那你觉得你是谁？”小无问。
男人低头做思考状：“我觉得我都是。”
须臾，他又反问，“你和两者都接触过，你觉得我是谁？”
小无盯着他看了半天：“就凭你的言行举止，我觉得都像。但是一些细节……”
回想起今天接吻时的场景，她忽然感觉脸上有点发热，“细节上，你好像有点偏向于无惨。”
“是吗？”岳晏握紧双手，“就当我是吧。”
……
二人交谈完后，岳晏便从小无的房间离开了。
不管他究竟是岳晏还是无惨，这一世，他都得好好扮演岳晏。
这一点小无也很清楚。
……
戏拍完后，又经过了一年的时间，电影成功上映，为二人博得了影帝和影后的荣誉。
小无内心松了口气，因为这部电影岳晏演得太好了，高光也很多，在这个男凝的世界，她真的害怕岳晏会捷足先登，比她先站上领奖台。
好在，他们是同时得的。
晚上拿着奖杯喜滋滋地回家，小无把奖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忽然听到了门铃的响声。
她点开可视对讲门铃的按钮，只见岳晏那张俊朗倜傥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时莁，开门。”
小无：“……”
干嘛连名带姓地叫她，她有点不习惯啊。
果断打开门，过了几分钟，电梯叮咚一声响，她看到很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对，应该是岳晏，但是他穿成了很惨的样子。
搞什么啊这人，当了影帝后戏瘾犯了，营业结束了还要cosplay吗？
小无咂舌，正准备嘲笑他，却见他一脸自然地走进屋，熟练地拿拖鞋，换鞋。
他的手上还拎了个包。
“自恋男，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小无看着他手上的包。
男人停下动作：“东西不是给你的。还有，你给我换个称呼。”
“那叫你什么？戏精男？”
“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异世界里演了将近十年，演到最后娇滴滴地和敌人说演不下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无惨，真是丢我的脸。”
小无脸色登时变了：“你瞎说，谁娇滴滴了？那你呢，你变成胖婴儿，又变成异形怪，要多丑有多丑，你才是最蠢的蠢货，丑态百出，卑鄙无耻，胆小如鼠，你就是最怂的怂包……”
她骂得酣畅淋漓，还没骂够便被对方的手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
她气极，又飞起一脚踢在男人的裆部。
岳晏铁青着脸，手依然不松：“小无，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小无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岳晏把手拿开。
“我们复合吧。”只听岳晏说道。
“哈？”小无无语了，“我不。”
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之前也是发现他们性格不合，深思熟虑下才提出和岳晏分手的。
“你一百多年前就存在了，在我生命的末尾出现。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我们就分开了。这次，我不想再放弃你。”
“……”小无不语。
“以前你说过，你要拿影后。为了拿影后，你连鬼王都不屑于做，所以我便想，只要我们一起站在领奖台上，你拿影后，我也拿了影帝，你应该就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吧。”
“你有病啊？”
小无忽然怒从心生，伸手指着男人浑身的西装控诉起来，“你别以为你穿成很惨，你就是很惨了。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更恼火了，你以前究竟是杀了多少人？你怎么还没下地狱呢？最后我走，不也是拜你所赐？是你杀了我不是吗！”
“是……”岳晏无奈，“无惨，杀了无惨……”
他早就后悔了。
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她最后还是要走。
无论他是谁都没有用。
见很惨这幅“ooc”的样子，小无心又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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