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夭夭从第一句话开始，就都说错了，风北齐从来没想过要挖她的心，风北齐要的，是一个天残者，他又怎么可能挖她的心，让我成为灵族？”
“那，那为什么风北齐要把你送过来！”司雪瑶变得混乱，目光彻底失去方向。
“因为他要测试我到底是天残者，还是暂时没有灵根，所以他把我送过来，想用缥缈界灵力最强的女性灵族的母乳……”
“激活你的灵根……”司雪瑶双目一片空白地看向我。
“是的，风北齐是想跟你好好做夫妻的，因为，他真的对你有所亏欠，他知道你成了他和司煌天之间的棋子，所以，他是想好好爱你的……”
“不，不——”司雪瑶抱住了自己的头，眼神呆滞。
“风夭夭每日每夜在你耳边说着所有人的坏话，影响了你的心智与判断，她并没让你走上你的女皇之路，而是将你推进了深渊，司雪瑶，你难道，还没清醒吗？”
“不，不……”司雪瑶无力地跪落，如同飘摇的枯叶，跪在了花丛中，她目光空洞，泪水开始不断涌出，“我不信……我不信……”
“司雪瑶，你是灵族，正常的孩子，会在婴儿时期就给你传递心声？”我走向她。
白骨和燎胥立刻紧跟，我扬起手，让他们站在原地。
我继续向前：“正常的婴儿，会让你不要善良，而要从恶？”
“正常的婴儿，会让你去杀小妾的孩子？”
我一步一步走近司雪瑶。
“小妾虽可恶，杀婴就正义？”
“你若为恶，为何每次缥缈界的恶事你都不让风夭夭看到？”
“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想让夭夭心存光明与善良！”
“啊——”司雪瑶朝我嘶喊起来，“闭嘴！闭嘴——”
我非但没有闭嘴，继续说着：“你非但被谣言惑心，更被仇恨蒙了眼！我将夭夭带回时，你却认为她是假的！你对你孩儿的爱呢？到最后，原来你爱的，也不过是风夭夭那个自诩的神女身份！和她给你编织的一统缥缈的梦！我真后悔！把夭夭带回来！”
“啊——啊——你闭嘴——闭嘴——噗——”司雪瑶突然喷出了血，染红了面前的花丛。
风昭惊慌地扑了过来，抱住了浑身颤抖的司雪瑶，含泪看着我：“潇潇，我求求你别再说了……”
风夭夭被陷入癫狂的司雪瑶吓到，朝我害怕跑来，躲在了我的身后，抱住了我的腿。
那一刻，司雪瑶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小小的身影上。
风夭夭赶紧脸埋进我的裙子，像是不敢去看。
“夭夭……”司雪瑶朝风夭夭伸出手，泪流满面，泪水将她眼中的黑暗，渐渐清洗。
我平静地看着司雪瑶：“真神已经把寄宿在夭夭身体里的那个灵魂送走了，我和夭夭在真神那里不过待了半日，出来却已是四年，所以夭夭还是四年前的样子……”
“夭夭……”司雪瑶虚弱地低下脸，低声哽咽，“我想赢一次有错吗……我们缥缈的女人……什么都不是……就算我们灵力再强……也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我想赢一次……有错吗！”
“想赢，没错，但从恶道，弃善良，就对吗！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不是又成了自己曾经痛恨的恶人？”
就算以暴制暴，以恶制恶，但我们心底的善，是我们人性丢失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善不是无底线，无原则地去宽恕别人。
而是在复仇的过程中，在心底量刑。
这个人该不该死，还是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该死。
这，就是善所存在的意义。
我蹲在了司雪瑶的面前：“司雪瑶，如果是那样的你成了女王，也不过是女版司煌天！这对缥缈，对所有被你们皇权压迫，欺凌，残杀的人，有什么帮助！你赢了，不是缥缈界的女人摆脱了附属品的身份，而只是满足了你个人的私欲！你迷失了……”
司雪瑶看向我，泪流满面。
她懊悔又痛恨地低下脸，连连摇头：“晚了……太晚了……为了变强……我吞噬了……灵兽的灵丹……”
我惊愕地看着她。
原来灵后抽走的力量，炼制的灵丹，司雪瑶也炼化了吗！
风昭也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从他惊愕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此事，也完全不知。
曾经那个任何生灵都不会伤害的司雪瑶已经不存在了。
那个就算是小妾的女儿，也不忍伤害的司雪瑶不在了。
从她杀我开始。
从她虐待小妾的灵魂开始。
她已经不再珍爱生灵，重视生命。
司雪瑶慢慢抬起了手，忽然抓入自己的身体。
“母亲！”风昭惊呼起来，赶紧去拉她的手，连连摇头，“母亲，不，不要……不要……”
司雪瑶从身体里挖出了自己的灵丹，颤抖地托在手中：“这里面……都是灵兽的力量……我们拿它们的孩子炼制灵丹……我们生吞了它们的孩子……我……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前从来不会伤害任何生灵……我怎么会……怎么会……”
我从她手中接过了灵丹。
她倒落在仙花丛中，泪水从眼角滑落。
“母亲！母亲……”风昭扑在她的身上哽咽哭泣。
我喉咙也开始哽痛，眼睛酸胀。
我的到来，每次都伴随着死亡。
每一次，我像是在惩奸除恶。
可是，每一次我都会伤害到身边最重要，我深深爱着的人。
我杀死了司煌天，替天行道。
但是，我却是夺去了旻的父亲。
我唤醒了司雪瑶，她自裁赎罪。
但是，风昭却是失去了母亲。
他的前半生，没有父亲母亲。
他在司雪瑶身边四年，没有父亲。
而现在，他还是失去了，他的母亲。
我除掉了恶人。
可是我的心里，却从来不开心。
反而，堆砌起了一块又一块墓碑，压得我，喘不上气……
“昭儿……我没资格……做你们的母亲了……”司雪瑶的话语如同风中破碎的跌。
“母亲……母亲……”风昭抱着司雪瑶大声哭泣，声声哭痛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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