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只用两年时间，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颠倒性的变化。
现在站在林岁岁身边的人成了他，而宇文季能不能探望林岁岁，都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到涂麟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不要，不许他来看你。”
林岁岁很少听见涂麟这么明显的愉快声线。
即使戴着面具，她都能感觉出涂麟在笑。
虽然听着有些得意，但林岁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宇文季开口道：
“你好好做自己的皇子吧。”
宇文季只觉心如刀绞，胸口那股咸腥味涌上喉间，他还想解释两句，可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宇文季知道那时他几个哥哥来巡街了。
“岁岁，我明日再来找你。”
林岁岁还没来得及告诉宇文季自己明早就走了，便看见他被几名乔装打扮的侍卫拥着离开了。
“腿好酸，我想回去休息了。”
和宇文季交流这一番，林岁岁已经没了看烟花的兴致。
涂麟更不在意什么烟火了，听见林岁岁说腿酸，直接打横将人抱起。
不远处的小巷中，宇文季揭开面具，咳了几声，连帕子都来不及捂住，便从口中吐出几口鲜血。
“四皇子！”
两名侍卫惊恐出声。
“今日您不该出来的。”
曾经出现在林家寨里的中年幕僚从巷子深处走出来，将随身携带的药丸递给宇文季。
宇文季接过药丸吞下，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中年男子也不多言，扶着宇文季上马。
“大皇子他们已经到了。”
没有面具的遮挡，宇文季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你……”宇文季想了想，还是没让他们去监视林岁岁和涂麟。
“……我们走吧。”
李芳巧呆站在窗前，刚才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持续地回放着。
即使亲眼见过，李芳巧也无法相信，她爱慕的四皇子竟然和一个有孕的妇人有感情关系。
从宇文季的动作和说话的姿势，李芳巧都能想象出他的卑微。
那可是京都有名的矜贵清冷的四皇子啊。
李芳巧呆呆愣愣地关上窗户。
她喜欢的四皇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还是一个有孕的妇人。
李芳巧觉得这有些可笑，又有些荒谬。
巡街的队伍已经到了中街，宇文季骑着马归入前排队伍。
“四弟这怎么迟了这么久，父皇明日要是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的。”
宇文伯看似在说笑，但眼神却在打量着宇文季。
宇文叔也将目光放到宇文季身上。
“四弟，你的脸色怎如此苍白。”
宇文叔刚说完，宇文季便又咳嗽起来。
他这两声咳嗽让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宇文伯和宇文叔亲眼看着娟白的帕子上浸透了鲜血。
宇文伯看似关心实则幸灾乐祸道：“四弟，你这身子不打紧吧？”
宇文叔眉目到多了些担忧。
“四弟，你要身体不适，我明日和父皇解释，你先回府休息吧。”
宇文季将口角的血迹抹掉：“不打紧，巡街继续吧，我还能撑得住。”
既然宇文季自己都这么说了，两人也不再劝。
只是宇文伯一路上心情都很不错，对着路边的一众百姓的跪拜显出十足的皇家风范。
宇文季回到府邸的时候，一众幕僚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当今圣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迟迟不肯立太子。
此时作为长子的宇文伯已经得到了不少大臣的拥护。
“四皇子怎么看？”
宇文季打开从宫中传来的密函，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他的父皇这一日的活动。
“父皇已经有了太子人选。”
众人目光集中到宇文季身上，他们都在等宇文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九皇子，宇文玄。”
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子，如今不过八岁。
这也是他的父皇迟迟不肯立太子的原因，因为他心中的太子人选还太小了。
“四皇子何出此言？”一名暮年老者提出自己的疑惑，“九皇子年纪尚小，且他的母族不详，背后更是没有朝中势力支撑。”
碰上林岁岁之前，宇文季可能也不懂。
不过这次回来，他再看自己这位父皇突然就明白了。
他这位戎马一生的父皇在晚年竟然碰上了所谓的真爱。
对于两人爱情的结晶，他的父亲可谓是煞费苦心。
故意让他们三个兄弟争个你死我活，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将九皇子搬到台面上。
可惜了，他现在不想争了，也看清了他父亲的嘴脸。
“父皇已经把暗卫的行使权交给了九弟，下一步应该就是兵权。”
众人呼吸一滞。
暗卫只有每任皇帝才能使用。
他们对宇文季的话深信不疑。
“四皇子如何打算？”
宇文玄现在年纪尚小，羽翼未丰，想要除掉他不无可能。
“父皇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你们去找机会和九弟接触吧。”
他没了争皇位的心思，自然会帮这批手下谋求个出路。
众人各怀心思地出去了，只有那位中年幕僚留了下来。
“四皇子果真不想再争一争？”
他想找的是一位理智和聪慧并行的明君，在所有的皇子中，他最看好的便是宇文季。
睿智，沉稳，富有谋算。
宇文季神色平静：“九弟年纪虽小，但心性良善，将来会是一名好皇帝的。”
“四皇子可知防人之心不可无。”
宇文季沉默半晌：“我自有打算。”
涂麟第二日天一亮便带着林岁岁踏上了回程之路。
宇文季听着手下传来的消息，重重呼出一口气。
“准备一下，我要去宫中一趟。”
他需要加快自己的速度了，希望能在宝宝出生前回到林岁岁身边。
-
邢景山在半路被邢父抓了回去。
林岁岁看着邢景山被打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莫名有些好笑。
林岁岁能感觉出邢父没下重手，邢景山那样子是装出来。
他安分个三两天，可能又要作妖了。
林岁岁回到林家寨的时候，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
相比离开时的样子，现在的林岁岁面色红润，小脸都长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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