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像一张突然张开的嘴,黑得纯粹,连光柱照进去都被吞噬。Winnie下意识抓住MJ的手臂,指尖冰凉。MJ反手扶住她,声音低沉却稳:“我去通知他们。”
他起身,皮鞋踏过地板的声音像倒计时。Winnie留在原地,膝盖抵着粗糙的木板边缘,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她听见MJ的脚步声穿过长廊,听见他在楼梯转角处拨通电话,声音隔着墙壁传来,像从另一个世界:“Thyme,带上Ren、Kavin和Gorya,来书房。别惊动其他人。”
等待的十分钟被拉长得像一世纪。Winnie不敢探头去看暗室,只盯着那块被掀开的地板——边缘的木刺在光里泛着淡金色的毛边,像某种古老生物的獠牙。
她想起MJ说过“学会与恐惧共处”,现在才明白那是一句多么奢侈的忠告。楼梯口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Thyme最先进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成几缕,T恤领口歪向一边,显然是一路跑上来的。
Thyme的惊呼声还在空气里回荡,尾音被霉味和铁锈味裹挟着,显得格外尖锐。“你们来书房就是为了找这个?”
他抬手抹了把额前的碎发,指节上沾着方才一路奔跑沾到的灰,“我刚才就觉得好端端的,你们两个凑在书房干嘛——原来是在挖秘密。”
Kavin半蹲下去,指尖捻起一缕从暗室里飘出的灰尘,轻轻一搓,灰末像细雪簌簌落下。
他侧头看向Winnie,声音里带着一贯的懒散,却掩不住好奇:“所以,你是怎么发现这道暗室的?”
Winnie站在掀开的地板边缘,鹅黄色的裙摆在灯光里泛起一圈柔亮的边。
她垂下眼,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不高,却条理分明:“通常这些隐秘的暗室,要么在主卧,要么在书房。
继承人要保存的东西,总不会放在随时可能被佣人翻到的储物间。”
她顿了顿,抬眼扫过Thyme,又扫过Kavin,语气像在给一场考试评分,“我们先去主卧,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敲了一遍,连床底都看了,只发现一条废弃的暖气管道。管道太窄,连一只猫都钻不进去,肯定不是入口。”
“然后呢?”Thyme挑眉,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就决定转战书房?”
“嗯。”Winnie点头,“书房是老宅最安静、最少人打扰的地方。而且——”
她指了指头顶那排高耸到几乎顶到天花板的书柜,“书脊排列得过于整齐,像刻意保持某种‘完美’。完美往往是为了掩饰不完美。”
Kavin吹了声口哨,桃花眼弯成月牙:“所以你就把地板跺了个遍?万一踩坏了MJ家祖传的波斯地毯,他可是会让你赔到倾家荡产。”
MJ靠在墙边,双臂环胸,闻言只低低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倒是一旁的Ren蹲得更低,手里的探照灯沿着暗室四壁缓缓扫过,光束像一把冷冽的刀,把霉斑和裂痕切割得清清楚楚。
Thyme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点燃,他蹲到暗室边缘,探头往里看,鼻尖几乎碰到铁梯的扶手,“所以你们好端端的,干嘛要找暗室?别告诉我只是为了玩寻宝游戏。”
Winnie和MJ对视一眼。那一眼里的重量,让空气忽然沉了下来。
MJ先开口,声音低而稳:“我父亲的遗嘱里,最后一页被人撕掉了。律师说,那一页可能记录着家族信托基金真正的密钥,或者——”
他顿了顿,眸色在灯光下深得像墨,“或者记录着某些不能见光的交易。”
Kavin的笑意慢慢收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探照灯的金属边缘:“难怪最近总有人鬼鬼祟祟出现在老宅附近。我还以为是狗仔,原来是嗅到了腥味的鲨鱼。”
Thyme“啧”了一声,拳头捏得咯吱响:“所以你们怀疑,撕掉的那一页就藏在这个暗室里?”
“至少是个开始。”Winnie轻声说。她蹲下身,和Thyme并肩,指尖抚过暗室边缘粗糙的水泥,“老宅的平面图我研究过,这面墙后面原本是空的,后来被人用水泥封死。
封得这么匆忙,连墙面都没来得及抹平,一定有原因。”
Ren把探照灯递给Gorya,自己戴上薄如蝉翼的医用手套,指尖轻轻拨开铁梯上的锈屑,动作细致得像在拆解一颗炸弹:“暗室里有空气流动,说明不止一个出口。
如果真有东西被藏在这里,对方一定留了后路。”
Gorya抱着灯,光束在暗室里晃出一圈圈涟漪,照得铁皮箱上的锁扣幽幽发亮。她小声问:“那……我们现在要下去吗?”
Thyme已经一只脚踩上了铁梯,回头冲众人咧嘴一笑,虎牙在灯下闪出锋利的光:“当然下去。不然我半夜做梦都会梦见这只箱子在喊我名字。”
MJ伸手按住他的肩,语气不容置疑:“我先下。箱子上可能有机关,或者——”他目光扫过暗室角落里那堆泛黄的报纸,声音压得极低,“或者,有我们还没想到的‘欢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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