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这边。”
坐了三四个小时的客车，被颠得脑瓜子嗡嗡的。
幸好秦安不晕车，不然今天怕没办法展开工作了。
张志浩提前接到电话，这会儿正在出站口等着。
“约了中午的饭局，现在得过去了。”
这种商务饭局正常是约在晚上的，这样才能敞开吃喝，不必担心会影响工作。
但安云卷烟厂握有几十万的外汇订单，对于一个分局的副行长来说，这可是一条大腿。
他需要这样的业绩来充实履历，自然不会介意其他的细节。
“打车过去。”秦安捏了捏太阳穴，平复下坐车的颠簸感。
“不用，我开车来了。”
“你还有车？即便是厂里的配车，也够让人惊讶……”
看着停靠在一旁的二八大杠，秦安果断没了声音。
“手头一点资金都没有，只能将就一下了。”
不是张志浩不想多垫付点前期开销，实在是他手头也没多少资金可以垫付了。
把饭局约在中午，都让他小小开心了一下，毕竟可以省去酒水的开销，这可是大头。
“走吧，算了，还是我来骑吧！”
张志浩回到市里后，又是整理月卷厂的手尾，又是联系机械厂订购卷烟器械，还要约见刘衡。
这两天完全就是连轴转，看着就很憔悴。
“秦总，月州烟厂的那些老员工，我觉得可以争取一下。”
张志浩的精神虽然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但他的身体确实是有些吃不消。
所以，没有拒绝秦安的好意。
任由秦安在前面骑着，他则是坐在后座上说起了其他事情。
“虽然钟表厂全员接收了卷烟厂的员工，但目前大部分人都没有事情做。
不上班的人，只能领补助金，一个月才10块钱，根本不够一家人吃饭的。
现在已经有人偷偷出来摆摊了，这要被举报，是会被开除的。”
“你现在是安云的厂长，人事方面，你有权拍板。”
秦安缓缓说道。
“我只有一点申明，安云是个人厂，我要看到效益，如果这些人把国营厂里的那种偷奸耍滑的风气带进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人踢掉。”
“明白，我会守好这一关的。”
此刻的市区和秦安印象里的市区相差还是蛮大的，他只能依稀认得几条主要道路。
一路上全靠张志浩在一旁指引，才不至于找不到地方。
在路过一处竹棚搭建的场馆时，秦安不由得减缓了些许速度。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饭点了，却依稀能听到阵阵清脆的呼喝声从场馆内传出。
“女排姑娘们训练得真是刻苦，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拿一次世界冠军。”
作为华国女排的娘家，每年这些姑娘们都会待在这里训练好几个月。
努力是会有回报的，等到明年，华国女排就要展现出她们统领各项赛事的恐怖实力。
世界杯，世锦赛，还有奥运会，未来的五年，是属于这些姑娘们的。
秦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加快了行车速度。
而他的心思，就如同这个车轮一般，在飞快地转动着。
来到饭店，刘衡副行长表现得比他们要更加积极，早早就守候在包厢当中。
见到秦安和张志浩到来，本该是他们主动，如今反倒是刘行长远远的就伸手迎了出来。
“这位就是秦总吧，果然是少年英杰，年纪轻轻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
“刘行长谬赞了，入座吧！”
秦安淡淡一笑，刘衡的表现让他明白贷款的事情不会有多少难度。
如今就看对方能给他们争取到多少款项了。
不过也不怪刘衡会这般热忱。
自去年3月份从华夏央行分离出来后，华夏银行便成了华国指定的外汇银行。
外汇业务作为华夏银行的主营业务，自然是其内部工作人员晋升的重要指标。
但眼下经济开放才刚刚开始，经济特区也还未宣告成立，即便有外汇业务，却也极少能分到月州这样一个县级市的小小分行里。
所以，别说秦安这次握有几十万的外汇业务，就是只有几万，也足够让刘衡倒履相迎了。
“刘行长，吃饭之前，我们先解决业务上的问题吧！”
既然双方都着急，秦安也就开门见山的来了。
将安云卷烟厂的资料文件，以及华夏100和纯粹的千箱订购单，放在了刘衡跟前。
涉及到业务问题，刘衡也不敢马虎，认真审阅了一遍这些文件，尤其是对那份订购合同仔细核算了一遍。
“秦总想要贷多少款？”
检查无误后，刘衡心中已经乐开花了。
“你能批多少款项给我们？”秦安把问题反抛了回去。
他如此的做派，让刘衡十分感慨。
公社里的乡民，即便有向银行借贷的，往往也就是几块几十块，顶天也就几百而已。
哪有秦安这样的，仿佛再多他都敢贷出来。
不过，能手握几十万外汇业务的乡民，那也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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