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京市这边的通告结束，咱们傍晚飞林澜，今晚一定不能熬夜了，保持最好的皮肤状态，明晚要憋坨大的，懂？”
“……”林初雨瞥她一眼，“被你说得我想上厕所。”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好聊到展销会上来。
“其实这两年华澜盛荟已经没有那么纯粹了，品牌方的目标客户趋于稳定，不需要那么多只看不买的参与者弄得会场闹哄哄的，现在的华澜盛荟更像是苏省的豪门聚会，也可以算是富家子弟的联谊吧。”
林初雨不解，“路清迎是混京圈的吧？她们家产业都在京市生根，为了我的男人不惜勇闯苏省豪门圈，这么豁得出去？”
Grace自己就是苏省地头蛇，人脉圈子广到可以当皮条客的程度，掌握的从来都是一手情报，听林初雨这么惊讶，皮笑肉不笑地点头，“你还真别说，这苏省的圈子还真被她闯进来了。”
路清迎讨巧的地方在于，她自身就是豪门，因此可以跟同类迅速建立友谊。
她为人大方，又开得起玩笑，攻略苏省的富家小姐们仅需一朝一夕。
“不过你也别怕她，明天你是以高奢珠宝代言人的身份出席会场，她其实没有正规的入场资格，是跟着墨海周家的千金后面，作为嘉宾出席的，她跟你没有竞品，连个T台亮相的机会都没有。”
林初雨听Grace这样安慰，觉得她未免太小看自己。
她怕？
到底谁该害怕？
路清迎惦记她男人，她还要躲着对方不成？
Grace以前是不是从来没关注过她？不知道她的战绩吗？
剧组撕逼，片场斗殴，她一路走来，几乎要坐实“泼妇”的骂名。
Grace已经快人一步，率先破灭她脑内的爽文剧本，“你别想着动手就能解决问题，文明一点，打戏留到银屏上，不要留给娱乐头条！今时不同往日了林初雨，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什么身份？
未来是要冲击影后奖的人！怎么能继续这么顾前不顾后下去？
动手一时爽，公关火葬场。
算了，Leo团队替她擦屁股这么久也不容易，她还是听Grace的话，做一只乖顺的小绵羊吧。
“知道了，放心吧，我会保持优雅，不弄坏七位数的礼服和首饰。”
“这才乖，”Grace非常满意，顺手点开这次借的礼服照片欣赏起来，“这套挂脖深V真的太性感了，到时候项链往脖子上那么一戴，海蓝色宝石往你那东非大裂谷里一坠，视觉冲击直接拉满，你绝对是明晚的销冠！”
“……我第一次听人把汝沟说成东非大裂谷……”
一旦和Grace亲近了，林初雨发现，她绝对是个比自己有梗的人。
她不知道，见多识广的Grace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自身条件这么优越的女艺人。
怎么长的？
她此前带的一大半女艺人靠的都是科技与狠活，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形状还还得漂亮，这百里挑一的胸型，也就她林初雨了。
林初雨当然知道Grace此刻眼睛朝自己这边瞟，她故意侧过身子不让她看，然后听见Grace啧了一声，“不给看拉到，反正明晚你逃不掉。”
两人斗嘴，林初雨私人手机震动了几下。
何旭和林晓霜都找她，看来今晚不去看看两人不行了。
何旭比较话痨，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
【大姐，今天忙吗？】
【二姐说她想你了。】
【你在京市吗？二姐说你挺忙的，注意休息啊。】
【我每个周末都住回家里，大姐如果你来玩一定要选周末啊，不要挑我不在的时候……】
相比起来，林晓霜的微信内容简单明了多了。
【什么时候想喝鹿茸菌菇山鸡汤？】
林初雨看了一眼手机日历，迅速回复：【今晚。】
【好，我做三人份的，等你回来。】
林晓霜收了手机，唇角挂起胜利的微笑，看得沙发上的何旭咬牙切齿。
“不公平！我发了这么多，她一句都没回复！”
“你不了解她，她喜欢简单粗暴的问题，不喜欢兜圈子，你废话太多了，她看着头疼。”
何旭肝都被气疼了，在沙发上直跳脚。
林晓霜跟着笑得前仰后合，又难免有些惆怅。
他也就在这样的时刻才像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身上勉强能焕发一点生机。
这两年来，她看着他成长。
或者说，看着他痛苦地被迫成长。
他经历的剧变足以让他快速领略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是遍布污秽的逼仄阴沟，是坠满枷锁的陈年暗室，是泥泞难行的正义之路，是牺牲巨大的一盘残酷棋局。
好在他没有做逃兵。
他每个礼拜都要去医院。
那个女孩是去年夏天醒过来的，她记得那个暴雨如注的下午，何旭跑到她公司门口，又哭又笑，脸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通红着眼睛，只为了告诉她心怡醒过来的喜讯。
孤独的暗夜里踽踽独行这么久，他没人可说，这样的喜悦，他只能同她分享。
她偶尔也去医院看望那个女孩。
有一次碰上她情绪失控，床头的暖水瓶都砸了，她吓得僵立在床尾，何旭出去一趟，又拿着扫帚簸箕进来，低着头干活，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弟弟，其实比她想象的还要有担当。
哪怕病床上的女孩朝他说最伤人的话，他也从没放弃过陪伴她。
林晓霜再心疼他，也只能站在他背后，默默为他加油打气。
两人笑过闹过，屋子安静下来，她起身去准备晚上煲汤的食材，何旭倚在沙发上，仰头看了会儿天花板，拿起手机再次点开大姐的微信。
大姐不喜欢兜圈子，早说嘛，他也不想那么费劲。
林初雨下午七点多从机场出来，抵达地下车库，工作室的商务车已经等候多时。
“先送我去一趟林澜市第一人民医院。”
Grace瞪大眼睛，“去医院干嘛？”
林初雨再次点亮屏幕，看了一眼何旭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大姐，我想求你帮我开导一下心怡，她最喜欢你，你的话，她会听。】
女人熄屏，语出惊人，“探望我未来的弟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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