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数宛如雕塑的海妖遗骸。
子辰甚至能够念出其中几位海妖的名讳，特别是距离他最近的那一具……
卡斯曼。
若非其胸膛处空洞如黑洞，子辰定会误以为他依旧鲜活。
“子辰！”
未及子辰理清思绪，独角巨鲸之声于心灵深处响起……
“速速阻止那疯魔之人！她……她欲夺吾性命！”
子辰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向他扑来，投入其怀抱！
感受着怀中温暖的呼吸，子辰不得不将目光从那些骸骨上移开，轻抚黑袍女的发丝：“无妨无妨，我并未有恙。”
“你究竟前往何方？”
黑袍女抬起头，紧紧环抱子辰腰身：“方才，吾竟寻不到你的命运之线，恐……”
“那仅是一场意外罢了。”
子辰稍作解释，旋即望向四周：“话说，这四周的海妖骸骨是何来历？
那些圣洁高塔又在何处？”
“人鱼尸骸？”黑袍女眉头一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何为人鱼尸骸？”
“嗯？”
子辰心头一紧，他望向不远处的卡斯曼遗迹，那里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不就在眼前吗？”
黑袍女将目光转向子辰所指的方向，片刻后，她的目光又回到了子辰脸上，轻抚他的额头，带着几分担忧：“你的脑袋是否遭受重击？或是受到了邪灵的侵扰？”
“并未如此。”
子辰迅速转头寻找小蛮的身影：“小蛮，你能否目睹？那些人鱼尸骸。”
小蛮迟疑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她看向子辰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子辰哥哥，或许你刚经历的景象过于震撼，不如先稍作歇息如何？”
“……问题似乎不在这里。”
子辰心中一片清明，确信自己精神无恙。
能够看见这些奇异景象，应当是选择了路径B的缘故。
他仰望上游的独角虎鲸，高声呼唤：“那位在上空者！不必再躲，速速下来，我有要事相询！”
“让你身畔那位女子离去！否则我绝不下！”
显然，独角虎鲸对黑袍女心生畏惧，不知她先前有何举动，竟能令其如此恐惧。
子辰苦笑，凝视仍依偎在他怀中的黑袍女：“你究竟对那虎鲸做了什么？
现在见到你，它连地面都不敢踏足……”
“谁让它阻挡我的去路！”
黑袍女终于松开环抱子辰的手臂，抬头望向空中的虎鲸：“喂！上空的家伙！
现在给你两条路！
一是你自行降落，二是……我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独角虎鲸即刻调整航向，径直向象牙塔方向滑翔……
但它并未深入象牙塔群中，而是悬停于塔尖之上十数米之处，小心谨慎地向子辰喊话：“我已降落！若有所问，尽快言明！”
它是在忧虑闯入象牙塔群，抑或是在提防某位黑袍佳人……
“为何那些象牙塔化作了人鱼尸骸？那顶王冠如今安在？如何方能寻得？”
既然这独角虎鲸乃未来之我所布之棋，求助于它，无疑是捷径。
“人鱼尸骸？王冠？你所言何物？”
独角虎鲸漫不经心地回应，余光却不住地扫视黑袍女，仿佛害怕她突然发难，将自己化为盘中餐：“当日你前来找我，仅要求我引你至此，随后目送你离去。
其余之事……与我无关，对否？
顺便问一句。
你是否尚有其他事情？若无，吾欲归寝矣。”
子辰哑然无言。
从独角虎鲸的反应来看，它似乎真不知情，欲完成使命，还需自我探寻。
“行吧，你可离去……”子辰挥了挥手，未曾挽留。
“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紫曼珠沙华……”独角虎鲸的声音再次响起，它居然人性地舔了舔唇。
“后续自当交付于你。”
"这话我可记在心上了！你休想逃避！”
独角海蛇鲸并未急着兑现债务，它只是瞥了黑袍女子一眼，随后游向远方，迅速消失在海的尽头。
子辰低头望着面前的海妖遗骸，眉头紧锁：“米寒呢？为何不见她？”
"她在外面等候。"
黑袍女子回答道：“我刚才试图捕捉那尾小海妖，不想波及到她，所以让她先行离去了。毕竟，她也是位冒险者。”
"我明白了。"
子辰点点头，视线再次落在海妖的残骸上。既然追踪独角海蛇鲸的线索断了，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
当王冠吸收了上千颗心脏后，化作一团炽热的红光，在象牙高塔群中消逝。如今，这些高塔再次出现异象，或许王冠就隐藏在某具海妖遗骸的胸腔之内？
按照这个思路，王冠最可能存在于……卡斯曼的心脏之中！
念头一闪，子辰立刻走向卡斯曼的遗体，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胸膛……
然而，他尚未触及那个熟悉的躯体，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若我是你，就不会愚蠢到亲手触碰那具遗体。"
"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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