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惊喜的是蔡司瞄准镜。在夜里的试射中,它能清晰地看到百米外插着的香头,战士们都说:有了这宝贝,晚上打鬼子就像在白天打灯笼里的蚊子!
陈振华却没放松警惕。他让王师傅仔细检查冷锻机的每个部件,果然在一个齿轮箱里发现了猫腻——德国人故意把一个关键齿轮的硬度降低了20%,长期使用会导致设备故障。
他对机修工说,用咱们自己炼的50铬钼钢重新加工,把硬度提上去。
那天晚上,陈振华站在兵工厂的高台上,望着车间里透出的灯光。冷锻机的轰鸣声、机床的转动声、工人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正在奏响的胜利序曲。
他想起老宽的核桃筐、王师傅的《圣经》、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秘密,突然觉得,这场跨越三洲的博弈,其实是无数普通人用勇气和智慧下的一盘大棋。
入冬后,前线传来捷报:某部用新生产的七五炮伏击了日军的运输队,击毁三辆卡车,缴获了大量弹药和罐头。
更让人振奋的是,在随后的攻坚战中,配备蔡司瞄准镜的迫击炮精准摧毁了日军的碉堡群,战士们伤亡比之前减少了一半。
这炮打得真准!陈振华拿着战报,手指划过击毁日军九二式步兵炮两门的字样,王师傅,咱们的炮管寿命现在能到多少?
500发!王师傅拍着胸脯,比德国原厂的还多100发,咱们改的那个齿轮太管用了。
陈振华点点头,又问:德国那边有动静吗?
来了封信,老李走进来,递过一份译稿,问咱们要不要最新的坦克图纸,还说可以派工程师来。
图纸可以要,工程师就算了。陈振华冷笑,他们是想来打探咱们的生产能力。回复他们,图纸可以用《日军在华中的布防图》交换,但要先寄样品——咱们得看看是不是真东西。
这场没有硝烟的交易还在继续。太原兵工厂的设备越来越好,生产的武器越来越精良,而远在柏林的德国人,始终没搞清楚这个神秘的东方合作者到底是谁。
他们只知道,从中国华北传来的情报总能精准地戳中他们的需求,而换来的设备,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兵工厂里,变成射向日军的炮火。
春节前的一天,陈振华收到老宽捎来的天津特产——十八街麻花。麻花用油纸包着,里面夹着张小纸条:德国领事馆的门卫说,最近有日本外交官频繁出入,像是在打听纺织机械的事。
看来日本人也闻到味了。陈振华把纸条扔进炭盆,让老王暂停交易,等风头过了再说。咱们现在有了冷锻机和瞄准镜,足够支撑一阵子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兵工厂的屋顶盖得严严实实。陈振华望着远处的高粱地,那些被雪覆盖的田埂下,藏着无数秘密:核桃筐走过的脚印、铜管碰撞的微响、炮管里的光。
这些秘密像种子,在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长成守护家园的钢铁森林。
车间里的冷锻机还在运转,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这声音里,有跨越重洋的博弈,有普通人的智慧,更有一个民族不屈的脊梁。
陈振华知道,只要这声音不停,胜利就不会太远。太行山脉的积雪还没化透,陈振华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沿着被马蹄踏硬的山道往黎城赶。
马脖子上的铜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与远处隐约的炮声遥相呼应——那是八路军在平汉线袭扰日军的动静。
还有多久到总部?他勒住缰绳,问身边的警卫员,郝大同把冻得通红的手拢在嘴边哈气: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到了,黎城的烟囱都能看着了。
陈振华抬头望去,果然见山坳里露出一片灰瓦屋顶,隐约能看到村口的哨兵岗楼。
这一路他走了两天,从太原兵工厂出发时,还带着机修车间新造的两支改良型步枪,此刻正用帆布包着,斜挎在马鞍上。
快到村口时,两个挎着步枪的哨兵拦住了去路。看到陈振华身上的军大衣和战马的标号,其中一个哨兵立刻敬礼:是陈师长吧?总部首长早盼着您呢,副总指挥和参谋长昨天还问起呢。
进了村子,石板路上的积雪被踩成了冰,走起来吱呀作响。在总部大院的门口,几个参谋正围着一张地图讨论,见到陈振华翻身下马,立刻有人往里通报:367师陈师长到了!
当陈振华掀开门帘的瞬间,一股带着煤烟味的暖气扑面而来。陈振华刚跺掉脚上的雪,就被一个洪亮的声音喊住:好你个陈小子,这一次在草原上折腾的好啊!
副总参谋长从炭火盆旁站起身,身上的灰布棉袄还沾着地图油墨,几步跨到陈振华面前,伸手就在他胸膛上拍了两下:
能耐了啊!比你那陈大师长还能折腾——出去一个月不到,把绥远省给掀了个底朝天,全部都收回来了!
陈振华刚要敬礼,就被副总参谋长按住肩膀:别来这套虚的。他指着墙角的椅子,先坐下烤烤火,我听前线汇报的,你把小鬼子第26师团一锅端了?那可是板垣征四郎的嫡系,当年在平型关都没这么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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