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月光正好，宋逸放开燕唱月，退后半步，牵住燕唱月的手，再一次十指相扣，这次是他主动。
燕唱月依旧配合，只是几秒后，宋逸再次松开手，他刚露出询问的目光，宋逸已经开始行动，做了之前就想过的事情——将他的手套扯下来。
他低笑出声，不抗拒，也不反对，燕唱月在黑夜中，望着宋逸，凭借人类的肉眼，借助微弱的光，视线未曾挪开。
只是很快，他就变改了主意，宋逸的确是如愿，再次握住他的手时，已经没有布料的阻碍，但在宋逸的另一只手上，还抓着那双手套。
这猫打量一圈，确认无处可放后，直接手腕一转，将它们怼进口袋，塞得也不用心，还有半截露出来，垂在胯边，看得燕唱月叹气。
“怎么了？”宋逸问。
燕唱月诚恳地建议道：“实在找不到位置，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我不介意你直接扔掉。”
温和的语气，哄劝的姿态，熟悉的气息，依旧是燕唱月，只是在这一瞬间，宋逸的脑海里，无端蹦出燕知春的脸，这小子正笑着说：“一仓库复活的材料……”
宋逸一个激灵，也没理会建议，直接问：“打断一下，你真给我准备了呃……一仓库的复活材料吗？”
燕唱月点头，说：“是啊，防范于未然，况且……这也是提前囤物资，不是不信任你，如果用不到，之后再销售，也会涨价的。”
话题自然的拐到这里，宋逸对物价一窍不通，也只好配合地点头，但与往日不同，他这次有所进展。
宋逸恍然大悟，手在自己腰侧一拍，直接将手套丢入空间，笑着说：
“燕老板，铺张浪费可耻，怎么会没地方放，我的空间随时待命，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说着话，同时抬起手，向燕唱月伸去，掌心向上地摊开，下一瞬，上面浮现出一张卡，正是燕唱月的那张。
宋逸继续说：“喏，给你的，也让你见识一下‘回头钱’，在你忙的时候，我也出门挣钱了。”
他说得轻飘飘的，燕唱月却是一顿，再次开口时，颇为迟疑地问：
“是钱不够了吗？”
“不是。”
“是在家里太无聊了吗？”
“也不是。”
“那是和管家的相处……不太愉快吗？”
宋逸笑出声来，在这段问答中，他望着燕唱月，忍了又忍，在越发离谱的猜测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说：“统统不是，只是刚好，只是想给你，只是与你给我的相比，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两人的手指紧握着，他能够感觉到，燕唱月手指的挪动，即使幅度不大，在此时此刻，也足够清晰，像是在紧张，又像是要抽离。
但最后，燕唱月收紧手指，颇为用力地回握住他。
“你在害怕吗，燕老板？”宋逸问，声音中带着笑意。
燕唱月也跟着笑起来，语气轻松地说：“是啊，吓了我一跳，以为在不知不觉间，对你有所亏欠，但你忍耐着，没有进行抗议。”
宋逸笑得更大声，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的金主会这样想，无论是最初，将他当小孩，还是后面一点，两人在暧昧，亦或者是恋爱后，燕唱月都处于“过于大方”的情况。
亏欠？
溺爱！
宋逸说：“不是，只是想让你看到，不多的回报。”
他边说着，边将左手向前伸，但在行动间，他的动作忽然顿住，过往的记忆再次跳出来。
于是，他手腕一翻，临时调转方向，将卡塞入燕唱月的裤兜，手在抽离前，指尖蹭过对方的腰带，略微停顿时，便错失良机。
燕唱月及时回应，微凉的指尖落在他手腕处，指腹蹭过皮肤，宋逸抖了下，僵在原地，刚才的勇气迅速消散。
夜色更浓，两人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在不知不觉间，彼此的距离再次拉近，他们一只手交握，另一只手停在燕唱月腰上。
暧昧的氛围更浓，宋逸听着彼此的呼吸，在吞咽后，没有放松下来，心跳倒是跳得更快，像是……
“啪。”
大厅的灯猝然亮起，黑暗立刻被驱散，在一片明亮中，宋逸僵在原地，缓慢地转动头颅，向楼梯口看去。
管家站在那里，正放下开灯的手，回望他们的方向，慢悠悠地问：
“家主大人，你们深夜不睡，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吗？还是说，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到公共场合，来慢慢进行？”
这番话讲得特别，即使语调平缓，那种意有所指的味道，也一时无法消散，这是介于调侃和批评之间的询问。
宋逸在尴尬中，抽回左手，但右手握得更紧，转身面对管家，如同被老师抓住的学生，磕磕绊绊地说：
“晚上好啊，叔，哈哈，你还没睡？”
管家说：“原本睡了。”
宋逸又尴尬一笑，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找到合适的理由。
燕唱月在此时迈步，站在宋逸身前，笑着说：“抱歉，我们只是回来晚了，没有其他的需求，正准备回房，不用担心，你也继续休息吧？”
管家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只是说：“不担心，您有分寸，不会在这里做什么，我先回去了，晚安。”
话音刚落，宋逸一脸呆滞，去理解对方的话，管家已经关灯离开，眼前又陷入一阵黑暗。
时间像是也在这里静止，空气有几秒安静，他们缓慢地转头，在夜色中彼此对望，暧昧的氛围消散，尴尬也消失殆尽，有一种说不清的气氛，悄然在两人间弥漫。
两人笑起来，说不清谁先开始的，但结束于燕唱月，他主动提出，“先回房去”的。
他们在黑暗中，牵着手前行，依靠宋逸的夜视，缓慢地走上楼，脚步也不自觉地放轻。
几分钟后，他们停在房门前，在燕唱月说出告别的话之前，宋逸先打开门，将室内的灯按亮。
光洒出来，将宋逸的影子拖长，投在走廊的地面上，同时也落在燕唱月脸上，让那双蓝瞳更为清晰。
宋逸说：“我想和你聊聊，‘分蛋糕’的事情，在此之前，和我弟弟聊过，倒更想知道你的看法。”
“燕唱月，不要骗我。”
“他们用一个男孩的死，给我讲了个故事。”
宋逸说着，叹了口气，时隔不久，但他已经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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