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祖母已洞悉一切。
“王妈，你先下去吧，我和清儿单独待会儿。”王妈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我强忍住内心的痛苦和眼里的泪水，“祖母，这是我在江南凤女庙为您求的平安符，戴在身上，保您长命百岁。”我将平安符双手呈给祖母。
“好，祖母定会贴身放着。”祖母将平安福放入怀中，“既然拿定了主意，就不要回头。”我能清楚的看到祖母眼睛有些闪烁。
祖母用双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脸蛋，然后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天涯路远，江湖险恶，保护好自己，切不可生病，也不可意气用事。”
祖母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以后没有祖母在你身边，遇事一定要三思，答应祖母，一定要平安的活着。”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嗓子像被堵住了一般，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下。
对不起，祖母，真的对不起。我在内心不停地向祖母道歉，我知道，我让她伤心了。
“去吧，去看看你的父亲和母亲。五公主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可惜，你看不到了。去吧。”
祖母强忍着悲伤将我推开，然后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看我。
“去吧”祖母再次冲我挥了挥手，脑袋却不肯转过来。我知道，她一定满脸泪痕。
我再次跪下，对着祖母磕了三个头，然后迅速起身，退了出去。我怕，若慢一点，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和不舍。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敲开了母亲的房门。
“清儿，就等着你呢，快来看看母亲给你买的礼物。”母亲拉着我的手，向我展示着一桌子为我置办的东西。有衣服、鞋子、首饰、果脯、糕点，居然还有月经带。
原来，母亲也明了。
“母亲，这是我为你修的手帕和荷包，这是我为父亲修的腰带，我特意挑选的并蒂莲，希望母亲和父亲能生生世世如此相爱。”我将礼物呈给母亲，我的女红不好，但是我尽力了。
“好，好，好，我的清儿长大了，知道给父亲母亲送礼物了，真好。”母亲将礼物抱在胸前，轻轻抽泣起来。“这是好事，我该高兴才对，我的清儿长大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母亲连忙将眼泪擦去，扯出一个微笑，不好看，有点像哭。
我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反反复复道着歉，除了道歉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无意伤害任何人，可是，我终究还是伤害了爱我的亲人。我到底该怎么办，老天爷，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我没有看到父亲，我知道父亲就在里屋，我感觉得到。
我抱着母亲为我准备的包裹，一路跑回了屋子，失声痛哭。我是不是错了，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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