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曦拍了拍胸口，“你，你没睡啊？”
秦聿淮轻抬眼皮，黑眸似有若无的幽光让晏曦心里打鼓。
不是，这秦聿淮干嘛呢？
她又没惹他吧。
“那个秦先生，我，我是做错了什么？还是我惹你生气了？”晏曦小声问道。
“那你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秦聿淮紧抿的唇微微张开，眼角向下压，看起来心情就不好。
晏曦茫然不解地看着他，“咦？我错了？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哪里惹到秦先生你了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惹秦聿淮生气了啊，知道的话她还用问吗？
她觉得秦聿淮比女生还要捉摸不定，心情说变就变，比五月的天气还要难猜测。
秦聿淮：……她还有理了。
反正晏曦是想不到自己今天出去干的事被秦聿淮知道了的，秦聿淮多忙啊，怎么会关心她的事呢。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秦聿淮直接问。
如果晏曦诚实说出来，他的惩罚会减少一些。
晏曦一点儿也不心虚道，“没干什么啊，就见了一个朋友。”
秦聿淮：……真是不老实。
他眉眼压低，深幽的瞳仁中散发着幽光，“酒店，记者，李家大少！”
秦聿淮仅仅说了这几个字就让晏曦瞳孔一缩，心中大乱！
秦聿淮怎么知道了啊！
但是她又想着她做这些事应该不会影响秦聿淮吧。
不过晏曦还是心里不安，小心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了啊？”
“晏曦你说说你错了没？”秦聿淮不答反问。
晏曦皱眉，“我做错什么了？”
秦聿淮如死水一般的眼神就那么盯着她，似乎她再想不出正确的答案，她就会面临严重的惩罚。
“不是，我到底怎么你了？难不成我做这件事会影响你吗？你干嘛一副臭脾气对着我！”晏曦也发了脾气了。
晏曦站在秦聿淮病床边，腰身挺直，眼神倔犟，一副我根本没错的样子。
气鼓鼓的脸颊微红，眼角一丝委屈和不耐，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秦聿淮看着看着，心中的郁气就散了不少。
说到底晏曦做这种事不顾后果的习惯和目的还是因为她被丢失二十年，从小在孤儿小院长大。
没人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
秦聿淮微微叹息一声，拉过晏曦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扯，“你做错的原因是有没有想过李家回过神来找你们的麻烦。”
“你们在酒店的痕迹抹不干净的。”
“还有你那个朋友虽然厉害，可是还会有比他更厉害的人，顺藤摸瓜查到他，还有他那个妹妹，你们又如何？”
晏曦心中有些紧张害怕，嘴上不服软，喏喏一声，“可，可是我们以前也没事啊。”
“那是你以前不在桐城，没有遇到更厉害的人，或者说运气好没有遇到。”秦聿淮看着晏曦，说出最无情的结果。
“如果李家追究，你知道你们会怎么样吗？你有能力保住你的朋友和他妹妹吗？”
晏曦惊慌的神色终于浮上心头，“我，我不知道。”
“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晏曦想到都是一条命，大不了就给他们好了。
反正都是这辈子也是偷来的。
等她一把火把晏家全都烧光，就去给李家赔命就是了。
秦聿淮差点要被晏曦气死，意识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拧一拧这个笨蛋的脑袋，好让她清醒清醒。
“晏曦！每个人的命不是这么糟蹋的！”
“你要想清楚值不值得为了那种人失去你宝贵的命。”
晏曦听到这儿，心情无端下坠，冷笑一声，“宝贵的命？秦先生，你不知道我的命，不值钱吗？”
她的命有什么值钱的，上辈子不是被人家说拿走就拿走了。
秦聿淮死死皱着眉，晏曦的这种想法到底是怎么来的？
晏家吗？
晏曦脸上是一片无所谓的冷嘲，甚至还有一丝厌恶，眼底更深处是一丝悲凉绝望。
秦聿淮心中发紧，蓦地一疼，想也没想就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我说过了不想笑就别笑，反之想哭就可以哭。”秦聿淮轻声道。
晏曦身子一僵，眼眶突然就滚烫起来，一滴泪落在了秦聿淮的肩膀上。
没有人告诉她想哭就哭。
在孤儿院里，老师们只会告诉他们，以后要坚强，不可以哭。
回到晏家，他们只会说晏曦你还有脸哭！
可是在秦聿淮这里，秦聿淮告诉她，想哭就哭，不想笑就别笑。
秦聿淮感受到那滴滚烫的泪，落到他衣服上，渗透进他皮肤里，仿佛也灼烧着他的心脏。
晏曦轻声的呜咽飘进他耳边。
心脏，麻麻的疼。
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晏曦不好意思地轻轻推开秦聿淮，支支吾吾，最后蚊子般小声说，“谢谢你，秦先生。”
秦聿淮冰凉的手指擦过晏曦的眼角，一触即离，克制住再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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