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后花园的夜宴还未散,卿兰捧着琉璃盏,指尖在杯沿转了三圈,眼波却黏在王子服泛红的脸上。白薇薇站在月洞门后,廊下的宫灯将她的影子托在青砖上,像幅被揉皱的画。
“子服哥,这杯你可得喝,”卿兰的声音软得发腻,纤手搭上他的手腕,“今儿是你生辰,妹妹敬你三杯,讨个岁岁平安的彩头。”她袖口滑下,露出皓腕上那只银镯子——与白薇薇那只妖灵系统所化的银镯,竟有七分相似。
白薇薇摸了摸自己腕间的冰凉,系统面板在眼前闪过一行字:【检测到同款法器波动,疑似五行道人仿制】。她垂眸,看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那里正孕育着一个三个月大的生命,是她留在这荒唐世间唯一的牵绊。
王子服已醉得睁不开眼,被卿兰半扶半搀着往西厢走。经过白薇薇身边时,他脚步踉跄着顿了顿,嘴里嘟囔着“薇薇……对不住……”,却终究被卿兰引着,消失在垂花门后。
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白薇薇喉头发紧。三日前她在月老祠求签,竹签落地时裂成两半,老道士捋着胡须叹:“缘如露电,镜花水月,若他三日内不醒,便是天定陌路。”当时她还不信,摸着腹中胎儿想,总有血脉能系住人心。
三更梆子敲过,西厢的烛火还亮着。白薇薇走到窗下,听见卿兰低低的啜泣:“子服哥,你醉了……可别让薇薇姐姐看见,她又要误会了……”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和王子服含混的应承。
系统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胎气不稳,建议即刻撤离】。白薇薇按住小腹,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她转身要走,却撞见古仁举着灯笼跑来,灯笼穗子上沾着张黄符,边角还在冒烟。
“姑娘快走!”古仁声音发颤,将符纸塞给她,“这是从五行道人房里搜的,上面画的是‘锁灵阵’,要害你和腹中孩儿啊!”
符纸上的朱砂扭曲如血,白薇薇指尖刚触到,系统突然爆鸣:【警告!检测到弑婴咒文,与卿兰贴身香囊同源】。她猛地抬头,西厢的烛火“啪”地灭了,像只骤然闭上的眼。
月老祠的香灰积了半寸厚,白薇薇跪在蒲团上,看着供桌上那对缠绕的红线人偶——她亲手做的,一个刻着“服”,一个绣着“薇”,此刻却被人用剪刀剪得七零八落。
“红线已断,强求无益。”老道士往香炉里添了把香,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忽明忽暗,“姑娘可知,你腹中孩儿本是星君转世,却被阴人以‘换命符’改了命格,若不尽快剥离,恐会被母体反噬。”
白薇薇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系统面板上,【胎儿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旁边跳着一行小字:【换命符来源:卿兰贴身玉佩】。她想起前日撞见卿兰对着块暖玉喃喃自语,玉上刻的生辰八字,竟与自己腹中孩儿的命理分毫不差。
“还有三日。”老道士递给她一枚铜镜,“三日内若他能亲手将此镜摔碎,便是缘未尽。否则……”他没再说下去,转身拂袖时,道袍下摆扫过香案,露出底下压着的黄纸,上面画着雷神的法相。
白薇薇刚走出月老祠,就见王子服站在石阶下,眼神清明得吓人。他手里提着个食盒,见了她便迎上来:“薇薇,我给你带了莲子羹,你近日总吐,吃这个能舒服些。”
她愣住,系统提示:【目标状态异常,被施“忘忧咒”,短期性情逆转】。但腹中胎儿突然轻轻踢了她一下,像是在说“信他一次”。白薇薇接过食盒,指尖触到他的手,烫得惊人——那是被符水浸泡过的温度。
接下来的两日,王子服对她呵护备至,亲自煎药,夜里还会坐在床边读诗。白薇薇几乎要信了月老的话,直到第三日清晨,她在他书房发现了本摊开的《镇魂经》,书页间夹着张五行道人的字条:“亥时祭坛,以母体为引,可除孽种,保王家血脉”。
系统疯狂闪烁红光:【检测到大型杀阵启动倒计时,宿主与胎儿存活率不足三成】。白薇薇看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想起老道士的话——摔碎铜镜,缘尽;不摔,命尽。
亥时的风裹着血腥味,五行道人的祭坛设在王家祖坟后的山坳里,十二根桃木柱上绑着活鸡,血顺着柱身蜿蜒而下,在地上画出个巨大的八卦。
白薇薇站在阵眼中央,看着王子服举着桃木剑走近,剑身上贴满了黄色符纸。卿兰站在他身后,嘴角噙着笑,手里捧着个黑陶坛,坛口飘出的阴气,连系统都发出了警报:【检测到百年怨灵,系楚公子家族历代枉死者怨气所化】。
“薇薇,别怕,”王子服的声音被符咒控制着,带着机械的冷硬,“只要过了这阵,你就不再是妖,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白薇薇摸了摸小腹,那里的坠痛越来越烈。她突然笑了,笑声在山坳里回荡,惊飞了树梢的夜枭:“王子服,你可知这阵要了谁的命?”她抬手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朱砂痣——那是妖灵系统与她绑定的印记,此刻正发出刺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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