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月灵再次苏醒,已经躺在了西凉侯府。
“哥哥,母后……”
她从噩梦中惊醒,满脸惊恐,眼睛里的泪水决堤而下。
身边燕行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这已经是数不清多少个日夜。
太医明明说月灵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
但是她却像是被可怕的梦魇封印住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醒来。
从大月回来后,除了上朝接受陛下的赏赐,燕行之就这样日夜守护在月灵的床榻前,一刻也不敢离开。
就算是夜晚,他也紧紧攥着月灵的手,生怕她会从自己身边逃走。
皇天不负有心人,月灵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面前的燕行之,好像不认识他一般。
“灵儿,你醒了,你醒了……”
月灵两眼空洞,目视前方。
过了好久她才像回过神来一般,紧紧攥住燕行之的衣袖问道,“我哥哥和母后呢?”
不待言行之回答。
她又急不可耐地询问道,“我父王可回来了,我要见我父王!”
男人面上的紧张,惊喜慢慢演变成了没有半分颜色。
“灵儿,大月被南疆余孽埋伏,父王、母后和皇兄全部遇难……”
“你胡说!”
月灵从未对他这般言词令色。
“我皇兄乃大月第一勇士,我们大月皇族的护龙卫都是誓死保卫皇族的死侍,区区南疆余孽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我们去之前,哥哥就已经给我说过,父王在与南疆的战役中已经溃败,对我们大月俯首称臣!
你骗我!
你骗我!”
她瘦弱的身影因为怒吼而颤抖不已。
燕行之一把将月灵搂进怀中。
“灵儿,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当时你也看见了,他们突然偷袭,我们根本来不及反抗。”
说到这,他故意抚上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虽然已经有半月之久,那个伤口仍然在往外渗血,足以见得伤口之深。
月灵将手举在脑袋旁边,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想起点什么。
但是脑海中除了一遍遍闪过母后惨死和哥哥受伤的画面,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死死拽住燕行之的胳膊,“当时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救我的家人?”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子的眼睛,仿佛要从那一池湖水中看出不一样的涟漪。
而那湖水仍旧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灵儿,我当然试图去救他们!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此次是探亲祝寿,我带的不过是咱们侯府的家丁。
他们看家护院还有些本事,和南疆的杀手应对根本毫无胜算。
再加上当时你抱着燕临,已经受了伤。
皇兄催促我赶紧带你们离开。
我想他一代勇士,自然可以以一敌百,没想到……
没想到,等我安顿好你们母子,再去救人的时候,母妃和皇兄……
他们……”
他的眼神冰冷,但是也忍不住挤出两滴热泪。
“他们怎么了?”
月灵还是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她无助地仰起头,看向眼前的男子。
“他们已经被南疆余孽砍下头颅,悬挂在城墙上了。”
哗啦……
一口夹杂着愤恨的血水猛地从月灵的口中喷出。
她的身体明显已经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在晕倒的边缘。
但是她仍旧不死心地恳求道。
“那我父王呢?父王在哪?”
燕行之紧张地从怀里掏出手帕,为月灵擦拭嘴角的血痕。
“放心,我们提前准备,虽然大月国已经灭了,但是我还是救出了父王。
我劝说父王交出国玺,对陛下称臣。
陛下向来爱才,已经封父王为镇国大将军。”
大月的国王,被灭国,妻子儿子丧命于敌人手中。
他竟然还有心来西凉当什么镇国大将军。
这何其讽刺?
月灵知道,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但是万万不可能发生在她的父亲拓跋沧溟身上。
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我要见父王……”
便昏死了过去。
秘牢中。
言行之看着刑架上的拓跋沧溟沉默片刻。
手下已经硬生生泼上去一盆冰冷刺骨的井水。
“燕行之……”
拓跋沧溟恶狠狠地看向面前的男子,这就是他精心半意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招的好夫婿。
甚至到最后,连死都不让自己体面。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燕行之冷冷地看向他,“岳父,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怕你死!”
他转身走近,脚步有几分沉重。
“灵儿醒了!”
“燕行之,你个狼心狗肺的杂种,我已经以国为聘,双手封上国玺,你也答应我要好好对待月灵母子……
你想出尔反尔不成?”
燕行之浅浅走近,“当然不是,两国之争,我忠于西凉大义面前是真,但是对灵儿的感情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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