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听说一个不起眼的大铁桶里竟然藏着好几斤小滴根，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财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华子说：“杨老板，这边的航线我都带你跑过了，今天还准备继续作业吗？”
杨斌琢磨了一下，说：“暂时先不作业了，你带我找个地儿，把鱼给卖了。”
“行，这事儿简单。”
他们把船上的鱼收拾好，柴油机机头放回船舱，再盖好盖板。
船就先搁这儿，等下回再来开就行。
华子领着杨斌他们，顺着堤坝的台阶往上走。
杨斌才走到路上，就看见有人举着牌子在路上晃悠。
牌牌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高价收购小滴根
再定睛一瞧，路上好多人都举着这样的牌子。
华子扯着嗓子喊道：“喂，收小滴根的，过来一下。”
举着牌牌的中年人听到有人叫，赶忙小跑着过来。
等他走近了，满脸堆笑地问道：“老板，有小滴根要卖吗？”
华子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小滴根现在啥价啊？”
“这个得看货，货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
华子给杨斌使了个眼色，杨斌立马心领神会，把装着小滴根的盆端到男人面前。
男人一看这满满一盆小滴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哇，这么多货啊。”
杨斌问：“你看看，能值几个钱。”
男人一边用手拨弄着盆里的鱼，一边说：“小伙子，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对，外地来的。”
“这小滴根个头大小不太匀乎啊，好多小鱼在里面呢，给你八百块钱一斤吧。”
话还没说完，华子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把男人面前的盆端了过来，嚷嚷道：“瞎扯！这么好的货，你给八百一斤，拿我们当傻子呢。”
男人赶忙解释：“这位老板，八百块钱真不少了，你们这货确实不咋地啊。”
“一边儿凉快去！”
华子也不跟他啰嗦，端着盆抬腿就走。
男人见他要走，赶忙追上去，满脸堆笑地说：“别着急走啊，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点，八百五，就当交个朋友。”
华子没好气地说：“滚滚滚，别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这种货，八百五一斤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做生意不抬杠，那你说个价。”
华子停下脚步，说道：“你要是诚心收的话，一千块钱一斤，少一分都不行。”
男人咂咂嘴：“一千块钱一斤，你还真敢要价，我要是出这个价收了，老婆孩子都得喝西北风去。”
说完，男人就嘀嘀咕咕地走了。
等人走远，杨斌才好奇地问：“华哥，我看你把价格报出来，直接把人吓跑了，是不是现在行情没这么高啊？”
华子哈哈一笑，解释道：“怎么会呢，这些人粘上毛比猴都精，都是玩的套路。”
一旁的吕楠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套路？这人都走了，还能有什么套路。”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有些收小滴根的人都是一伙的，专门骗外地人。”
他们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大姐迎了过来。
她看到盆里的小滴根，停下了脚步，问道：“老板，这鱼卖吗？”
吕楠说：“卖啊，你能出多少钱一斤？”
“你们这鱼大小不太均匀，最多给八百一斤。”
“不是，刚才人家还给了八百五呢，到你这儿就成八百了，就不能再加点了嘛？”
女人晃了晃手：“没门儿，八百，你们要卖就称，不卖拉倒。”
“不卖。”吕楠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女人也不啰嗦，转身就走。
看着她走得如此洒脱，吕楠心里犯起了嘀咕：“华哥，两个人出价都一样，看来这鱼真不值一千块啊。”
华子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继续端着盆往前走。
往前走了大概五六十米，迎面走来一个年轻小伙儿，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
等小伙儿走近了，目光不自觉地就飘向了盆里的鱼。
他赶忙停下脚步，问道：“嘿，你们这鱼卖不卖？”
华子点点头：“卖，你要买？”
“是啊，我正打算去码头找货呢，比较急。”
“你能给多少钱一斤？”
小伙儿凑上前，仔细瞧了瞧，说道：“你们这鱼软规格的太多了，最多也就值个八百来块一斤，我全要了，给你九百，赶紧称吧。”
“不好意思，不卖了。”
小伙儿一听不卖了，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大哥，不卖你跟我这儿瞎耽误什么功夫啊，真有意思。”
话还没说完，他就一脸不爽地走了。
等人走远，吕楠说道：“华哥，人家出九百一斤，还全包了，多好的机会啊，怎么不卖呢？”
“就是啊，好不容易碰到个出高价的，太可惜了。”王莽也跟着附和道。
华子把手中的盆递给吕楠，端了一路，也确实有点累。
他说：“杨老板，看没看出什么门道？”
杨斌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小伙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没猜错的话，他们仨是一伙的，前面两个故意把价格出一样，甚至低一点，就是为了给第三个人做铺垫，对吧？”
“眼睛够毒的啊，就是这么个套路。”
这时，吕楠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急忙开口问道：“华哥，你的意思是，刚才如果我们九百一斤卖了，还是少卖一千块钱一斤？”
“肯定的啊，他们使用这种手段来忽悠人，那些外地来的人往往不太了解这里面的门道，很容易就会被他们骗走五六百块钱。”
“真行！”
众人听后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华子要是不说，杨斌他们还真不知道，卖个鱼还有这么深的套路。
刚刚跟他们讨价还价的那三个人，实际上是一家人。
每年到了这个特定的时节，他们便会如法炮制地来忽悠顾客。
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几千块钱好赚。
就算碰见像华子这样懂的人，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华子带他们亲身体验一遍后，也没在耽搁，去找在卖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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