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槿言扶着覃砚，院子四周是长廊，他们依着长廊走过去，不会被雨淋到。
“阿婆好。”
到了老嬷跟前，覃砚乖乖的跟着陈槿言问好，他处世很有一套，在外人面前总有一个礼貌的形象，博取别人的好感，会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这个人是言言认识的人，他自然要有礼貌的。
只是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们这边的人叫老奶奶都是叫阿婆的。
阿嬷朝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很明显，步履蹒跚的身影，看起来应该已经八十多岁了，可精神依旧很好。
“你俩快进来坐吧。”
老嬷领他们到旁边的一个亭子里，连接着长廊，开放式的没有门，里面有桌子椅子，看起来应该是老嬷平常煮吃食的地方。
陈槿言扶着他坐下。
覃砚其实没受什么伤，非要装得像个可怜鬼一样博得她可怜。
陈槿言大概也猜得出，奈何没办法啊，她就吃他这一套。
“槿言，这个是你的男朋友？长得真俊啊!”
老嬷杵着拐杖坐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高瘦的俊俏男人。
呃除了身上有些脏之外，老嬷大概也猜得出这小帅哥在路上八成是摔了。
“呃……不是，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陈槿言松开扶他的手，讪讪的笑。
覃砚：“……”
朋友。
‘一个’朋友。
覃砚嘴角抽了抽，眼神微眯，危险的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孩。
陈槿言躲开他那渗人的目光，故意瞟向院子外的雨水。
本来就是。
他们现在最多只能算暧昧而已。
“哈哈，”老嬷出来打圆场，一脸慈祥的看着覃砚，“小伙子刚在外面摔了吧，受伤没啊？我给你拿药去。”
说罢，老嬷便拄着拐杖起身，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那里是老嬷的住所。
青水寺不算大，主屋是供奉的佛像，东屋算是仓库，里面放着祭祀拜佛常用的东西，还有功德箱之类的。
西屋就是老嬷的住所，旁边是开放式厨房，也方便行人或者来寺里祭祀的人饿了可以吃斋。
“饿不饿？”
陈槿言目光重新回到那眼神想要吞噬她的覃砚身上，仿佛已经忘了刚刚那个话题。
出来一天，还在山里面晃悠了这么久，她都饿了，更别说覃砚了。
覃砚没有回答她，只是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充满不悦和……一丝委屈。
陈槿言鸟都没鸟他，熟练的去碗柜里拿出两个碗出来。
她已经算是青水寺的常来的信客，所以老嬷认得她，里面的布局她大概也都摸得清楚。
“阿婆，我盛粥吃啦!”轻快的声音。
阿嬷已经从房里出来，手上拿着跌打损伤药。
“好好，”阿嬷应她，转而杵着拐杖到覃砚旁边坐下，那只充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里拿着跌打损伤药递到他跟前。
“小伙子，涂这个，好得快!”
声音苍老，却依旧有力。
“谢谢阿婆。”
覃砚接过那跌打损伤药，想也没想就打开往擦伤的地方涂上去。
陈槿言盛了两碗白粥过来。
一碗放在覃砚跟前，睨了他一眼，打开桌上的菜罩，里面只有些青菜，咸菜。
覃大少爷要是嫌弃也可以不吃。
陈槿言撇撇嘴，自顾自的吃起来，她可要饿死了。
覃砚倒是没有一丝顾虑，也没有一点介意，起身就去洗洗手，过来跟着吃了起来。
女孩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相顾无言，只在饭桌前安静的吃粥。
陈槿言吃完，很自觉的拿起自己的碗去洗好放回碗柜里。
“阿婆，我去上上香。”
跟阿嬷打过招呼，就随着长廊到东屋拿香烟油纸。
阿嬷笑脸盈盈的目送陈槿言的背影，随后又看向旁边的帅小伙。
“小伙子长的可真俊啊！”阿嬷盯着覃砚，再一次感叹，她已经太久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了，虽然清水寺的信客不少，但这么帅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
这倒是把覃砚夸的不太好意思了，不是没听过别人夸他长得帅，大多小女生都爱慕他，只不过头一次被一个阿嬷夸，而且这个阿嬷不是他熟之人，是言言熟之人！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毕竟要是高冷的什么也不回的话，是不礼貌的，对待陈槿言这边的人，他还是有些许的耐心的。
“你俩是不是男女朋友啊?"阿嬷凑过去，一脸八卦的看着覃砚。
又瞅了瞅拿着香烟油纸到主屋的那个娇小身影，“槿言是不是不敢说，你偷偷跟阿婆讲讲。”还对覃砚眨了眨眼睛。
老人眼里虽然透露着沧桑，却也不失古怪机灵，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可爱机灵的女孩。
八卦之情流露于表。
覃砚沉吟片刻，表情略微难看。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覃砚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以前他或许觉得已经到了是那种关系，可是刚刚听陈槿言的那句话，又有些迟疑了。
“小伙子，你们不会真没在一起吧？”阿嬷看他的表情，瞬间失去了大半兴趣。
覃砚放下碗筷，点了点头。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在他这里，最大。
“小伙子啊，你也真是的，怎么还不开口呢？”
怎么还不开口呢？
还不开口......
覃砚脑子灵光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抓住了。
是啊，他好像没有跟她表白，没有说他喜欢她，现在这样，又怎么算的了那种关系呢？
他终于知道，女孩刚刚为什么那样说了。
唇角一勾，散漫一笑，重新恢复往常的模样。
小姑娘就是别扭。
老嬷看到他了然的样子，也欣慰的笑笑。
“像你们这种年少青春懵懂的感情，我已经太久没体会过了。”
老嬷感叹的看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雨已经没有刚才来时那么大了。
“我年轻的时候啊，那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呢！那会的读书人都叫知青，那会的这里，还没有那么好，这边一大片都是山林荒野，”老嬷顿了顿，陷入了回忆，“这边有个老村庄，那年我刚来到这边，遇到了他，他跟你一样长的英俊，笑起来很暖。”
老嬷满是皱纹的脸上透露着一抹幸福，那是一段属于她和他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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