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茶杯，象王缓缓开口：“外戚？”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皇兄查到什么？”
“承恩寺，与暮雪之死有关。”
象王一下站起，双目瞪圆，血丝红眼，情绪激动看向皇帝：“皇兄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给我兵符我要带兵血洗承恩寺。”
皇帝起身，安抚象王坐下，见象王情绪已经平复，才轻声开口：“莫急，仇早晚会报。”
“皇爷承安年间佛门昌盛，承安后期僧侣居然能在后朝堂议事，甚至妄图控制朝政。父皇对此尤为不喜，父皇承孝年间开始大规模清除佛门寺庙，勒令僧侣还俗。”皇帝坐下，说起往事。
“记忆犹新，僧人不事生产，大规模侵吞田产，大肆敛财，朝廷赋税连年降低，父皇当时的府邸都没有佛寺修建的华贵。”虽说当时年纪还小，对当时象王影响蛮大的。
“父皇刚承皇位时，佛门影响力还在，并没有进行大规模军事镇压，佛门宗师被迫离开长安，但也脱离了朝廷的掌控，等父皇清扫长安后准备腾出手来对付时却撒手西去，此事不了了之，而今佛门宗师大多藏于幽州承恩寺蛰伏，之前并未告诉你，是因为四年后会清算的，启星你可知成化犁庭？”
象王思索一番回声应道：“近百年前，成化十年，皇祖深感江湖势力做大，朝廷威视落地，地方门阀听调不听宣，遂调集近十万精兵，外加五十位宗师，对地方进行清剿，对一些江湖门派甚至下令，捣其巢穴，绝其种类，自此以武犯禁者少矣。”
“大玄传承至今，已有千年，你可知此类犁庭每百年一次。”皇帝幽幽开口。
“四年后，皇兄要效仿成化犁庭？可如今江湖，并不是五十位宗师就能拿下的。”宗师境界，普通军士人海战术已经无用了，身为宗师，不是同境很难被留下，但如今江湖宗师辈出，江湖势力繁多，五十位宗师，很难一战而胜，象王思之眉头紧皱。
“无须担心，为兄放任除京都外江湖势力做大，并不是没有依仗，四年后，皇室会出动近百位宗师，大宗师和灵境宗师也有，甚至化境宗师皇室也有。”喝口茶，皇帝看向象王面色森然开口：“承恩寺之流为兄之所以不闻不问，是因为靖安司密报，暮雪之事，背后还有其他势力，涉及外戚。等为兄调查清楚，便会趁此次犁庭扫穴一并灭除。”
“皇兄此前令边军频繁到京城换防，是为了检阅边军，为此次犁庭做准备吗？”
“不错，此次犁庭，除北衙四卫外，南衙十六卫尽数随行，这可都是为兄从边军调来常年征战的精锐。”
“皇兄，十六卫尽出京城城防空虚…”未等象王说完，便被皇帝打断：“无妨，青石观几位化境老祖会进驻皇宫，为兄从不立于危墙之下，空虚的长安城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就看有没有人敢来。”
“需要我做什么？”象王放下心来问道。
“明年大朝会，为兄下令你兼任兵部侍郎，管辖兵部靖安司，在这三年内，制定犁庭方案，犁庭之时总管由你全揽。靖安司眼线遍布江湖势力和地方门阀，甄别这些势力对地方上的影响，只有一个要求，宁错杀，不放过。”皇帝扭头看向平静的湖面，冰冷的声音泛着几分杀意。
扭过头来皇帝低头看向茶杯淡淡开口：“至于玉阙，亲王爵朝臣肯定反对，先封郡王，至于封地，蓝田，河间等地由玉阙自选。明年成年加冠后，先调兵部靖安司任职，三年后晋嗣王爵，犁庭后晋亲王，如此朝臣无有异议。若外戚都无异心，东宫之位玉阙也无意，为兄便不勉强，这是最好的结果。”
茶水有些凉了，但皇帝依旧一饮而尽，放下手中杯具，看向象王的神色狰狞开口：“若都有牵连，除国夺爵，贬为庶人，玉阙必须入主东宫。”
“皇兄不必如此决然…”象王出声便被皇帝打断，只见皇帝向象王摆摆手：“说了许多，朕乏了，象王退下吧。”
象王怔怔看了皇帝一眼，有些心事重重的行礼告退。
看着象王远去的背影，皇帝低下头，眼神有些暴戾，心中之声慢慢响起：“启星啊，觉得为兄做的绝么。当年父皇突然暴卒于宫中，你驻军在外并不知内情，可父皇身体一向健康，在即将腾出手解决佛门诸事时突然病死。为兄避暑行宫遭暗杀，若无暮雪，也早已身死。他们行事固然隐蔽，但雁过留声，风过留痕。”
皇帝闭上眼睛，声音幽幽响起：“龙有逆鳞，触者，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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