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车老板穿上鞋往外跑,跑到门口回头看许一鞭:“你睡懵了,门在这边呢。”看他走到慧子身边低下头看,火了,“你干啥呢?那是个娘们,黑呼呼的你能看到啥?!你咋还有这瘾头!”
许一鞭没作声,伸手轻轻掀开慧子的被子,缩着头的何大暴露出来,他大叫一声:“操你个奶奶的!”一只手把何大拽起来摔到地下,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何大发出的鬼哭狼嚎惊醒了屋里人,所有人都爬起来看究竟,只有慧子、天牛还有连毛胡子沉睡不醒。许一鞭边打边骂:“操你个奶奶,你也太缺德了……”
大家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人大骂何大,有人送来拳脚,何大被打的鼻口窜血满地轱辘。
有人把奄奄一息的火点着了,上前呼唤被迷倒的人,但无论如何也唤不醒。有人担忧:“不会醒不过来了吧!”一听这话打何大的人更来气了,拳脚落下的更猛更快,一会儿的功夫何大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听到这边吵闹声,张顺子和老板娘跑来了,老板娘拎着马灯站在屋中间,竭力装着振静:“怎么了?吵什么吵?!深更半夜鬼哭狼嚎想吓死几口子!”
张顺子进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看昏死的何大,用脚把他踢到一边:“狗日的,真是防不胜防啊。”过去摸天牛的脉,“这脉弱的跟拉风匣似的——”又摸摸慧子的脉,冲屋里人,“谁有尿?快找个干净家伙什整点尿来。”
有人在地下找到酒瓶了转过身背着女老板往瓶子里尿尿……大家七手八脚帮忙把尿给天牛和慧子灌下去,然后静下来等他们苏醒。
女老板有些焦急:“可别出事,出了事我这儿就麻烦了……”
这时人们才发现连毛胡子也被迷倒了,又赶紧让人整来尿给他灌进去……
大家在忙乎被迷倒的人,忽视了躺在地下装死的何大,这会儿他苏醒了,慢慢睁开一只眼睛赶紧又闭上,他怕挨揍还在装死。
天快亮时天牛醒了,坐起来木讷地看着眼前的人们,一会儿目光游到张顺子身上:“叔,你回来了……”倒头又睡。
张顺子松了口气:“好了,没事了。”冲围着的人,“都回去睡吧,有话明儿再说。”对老板娘,“把灯留这儿你也回吧。”
老板娘看看地下的何大:“现在太晚了,明早报官吧?”
“这小子死了吧……”有人凑过去看何大。
“不用管他,死了活该,不死也让他好受不了。”张顺子说,“睡觉。”
天牛又睡着了,很快发出呼噜声,慧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大家散去,一些人跑出去帮着忙活那匹得病的马,张顺子坐到炕上观察着他们两人,也有些担忧,他怕这俩孩子被迷傻了……
村子里的公鸡报晓了,天就要亮了。张顺子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仗……
屋里的人们渐渐入睡了,外面给马治病的人还在屋里屋外乍乍呼呼一趟趟跑。何大刚想往门口爬听到有脚步声,赶紧闭上眼睛装死……
鸡叫声惊醒了慧子,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一切,震耳的呼噜声在屋中滚来滚去,天牛的呼噜也跟比赛似的一声高于一声。突然慧子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吃了一惊,她在想这是谁干的?看看身边熟睡的天牛她似乎明白了,偷偷把衣服系好转过身将头偎在天牛怀里放心睡去。
鸡叫二遍时给马治病的人们陆续回屋,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倒下就睡着了。许一鞭上炕前踢一脚装死的何大:“哎,醒醒,别装死了……”见何大一动不动,“不会没气了吧……”低下头瞅瞅,又看看熟睡的大家,打着哈欠上炕躺下,“去他妈的吧,死了臭块地……”他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何大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裤子是湿的,是被打得尿了裤子。他知道面临的后果,只要被扭送到管事的地方,他的罪行一定会得到清算,新账旧账加到一起他的脑袋难保……等大家都入睡后何大决定逃了,他忍着周身的剧烈疼痛向门口爬去……突然有人咳嗽起来,何大吓得快哭了,趴在地上紧咬牙关听着炕上动静……
大车店的院门紧闭着,一个年龄大的看门伙计趴在门房的桌子上睡着了。何大蛇一样一点点朝门房爬去,被小雨浸湿的地上留下一片杂乱的爬痕。客栈养的那只狗好奇地跟在何大屁股后嗅来嗅去,或是不会叫或是和何大混熟了一声不叫。马厩里的马齐唰唰抬头看这个奇怪的动物,它们可能也是第一次看到平时趾高气扬走路的人类,因何变成了爬行动物?何大终于爬到了门房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他听到有呼噜声传出放心了,站起身一溜小跑来到院门前,从离地不高的缝隙下钻了出去,片刻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从门下又爬了回来,悄悄走到门房前轻轻拉开门,大胆地凝视着看门人……他向怀里摸摸,没有摸到迷烟,可能刚才被打丢了,他嘴角的肌肉抽动着,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拎起地下的木板凳朝看门人的头上砸去,一下,两下……看门人一声没吭,脸偏向一边不动了,头上的鲜血小溪般流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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