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牛已经从侧面爬上车,高高举起棍子奔向他的脑袋,——麻子猛然回头吓得脸变了色,身子向旁边一偏躲过了天牛的这一棍,没等天牛再举起棍子他手里的枪响了,子弹贴着天牛的耳朵飞了过去,耳朵蹭破了皮冒出丝丝血丝,天牛吓得一愣神但没退缩,又举起棍子打向麻脸,麻脸冷静的勾动板机,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天牛脑袋开花的一幕,他胸有成竹的认为眼前这人必死无疑,因为离得太近怕溅到脸上血,他把脸侧到一边。但枪没响,他再次勾动板机枪还是没响,枪哑火了,天牛的棍子打在麻脸握枪的手上,枪被打飞出去掉进路边的水沟里……麻脸见事不好滚下车拼命朝来的方向猛跑,天牛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边枪一响张顺子急眼了,他怕天牛有什么闪失,他一脚蹬踏马车轱辘腾空而起,挥刀奔向黑脸脑袋,黑脸急忙闪身但还是慢了,左耳朵被齐刷刷砍了下去血流如注。黑脸腿吓哆嗦了,仍然虚张声势摆出花架子,挥起软刀哗啦啦作声,突然扔下刀没命地跑了,边跑边喊:“不好了!快撒丫子挠杠子吧!”他是喊给他的同伴听,他不知他的同伴比他还狼狈。
张顺子没去追他,朝追麻脸的天牛喊:“回来!别追了!”
麻脸很快跑没了影,天牛没追上折回来:“这小子跟兔子似的,跑得太快。”
“还追个啥劲?给咱剩挂马车够意思了。”张顺子说,摸摸天牛被子弹蹭破皮的耳边,佩服的拍拍他的肩膀,“还别说,你小子行,关键时候没被吓尿裤子——硬把拿枪的给撵跑了!”照他胸口擂一拳,“知道不,你叔的脑袋都是你给保下的!”
天牛不好意思咧嘴笑了:“叔,你说哪里去了,要是没你俺和慧子还不知道怎么个事呢。”他也后怕,摸摸冒着血丝的耳朵,“好玄,再正一点俺这耳朵非得让他穿个洞……”
“耳朵上穿个洞就不算事了,就怕在身上穿个洞!”张顺子认真地,“这可一点不玄乎,刚才太玄了!我都大意了,谁知道他们手里有枪!不是你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咱爷俩的小命都得交待!”他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死活倒不要紧,让他们把那日本女人整走,哼,她就别想再活着回来!”
“哎,对了,刚才那家伙的枪被俺打飞了,俺去捡回来。”天牛跑到坡下去找枪,可草丛中、水沟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那把枪,那把枪跟会飞似的失踪了。失踪的不只是枪,摔下沟里的瘦子也不见了踪影。天牛说:“没准这小子趁乱跑了。”张顺子摸着八字胡说:“不见得,依我看这小子不死也得扒层皮,他自个能跑的可能性不大,整不好让野兽叼跑了,我看那小子瘦得跟麻杆似的,就是狼崽子叼他都不费劲……”
他们打斗的太快,路上的行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那伙人就落荒而逃了。有人纳闷:“怎么回事?他们为啥打仗……”
有人猜测:“你没看那女人猫草丛里了,可能是那女人想跟谁私奔,她家里人撵上来了……”
但一见到刀枪、见到血,人们不敢围上来看热闹,自古有‘宁看拉屎的不看打仗的’至理名言,明哲保身是很多老百姓的看家本领。
天牛还在水沟里寻找着枪,衣服裤子都湿了,但他还不死心一遍遍用脚在泥里踩,用手在泥里摸:“它又不会飞怎么就没了呢!明明看到掉到这个地方了……”他估计那把枪一定能值钱,就算不值什么钱,即使能换十块大洋,对他和慧子的旅程也会有很大的帮助,“你等俺一会儿,俺再找找……”
张顺子走过来蹲下身摸摸水里泥的深度,泥很深还没探到底就没过了他的衣服袖子:“算了,这么深的泥枪一掉进去还有个找啊!和大海捞针差不多,没个找,上路吧。”两匹马垫底张顺子知足了,他冲树林里的慧子招手,“还呆在那里干啥!出来吧,一会儿天黑了,该上路了。”
刚刚发生的一幕慧子全看到了,她吓得不会走道了,从树林出来摔倒好几次。
张顺子走到后面大车前,摸摸两匹油光发亮的马:“都是好岁数,整长春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看看车上的一堆空麻袋,和麻袋下的牲口糟子,“这些没用也不值钱都扔了,拉着怪沉的。”
天牛有些不放心:“这东西人家不能来要了?”
“呵呵,来要?来要就再让他们挂点彩。哼,他们还敢来要?不要命了!伤也够他们养一阵子的。””问天牛,“会赶车吧?”天牛点头。他说,“一会儿你赶这辆车跟着我……这回咱吃喝可都不用犯愁了。”
天牛心里也美滋滋的,也在想美事:两匹马能卖不少钱,张顺子一定能给他一部份,到时回家的盘缠富裕了……他朝走出树林的慧子兴奋地喊:“快着点。”
“这么个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截道,真他娘的不知死活!山外有山楼外楼,地球外面有地球。这话他爹一定没告诉他。”张顺子重新捆绑着药材,说着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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