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马上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彰华的奸计,既然你会顺水推舟,那我也会。立马提出一事,道:“皇上,臣经过此事,诚惶诚恐,原本以为我儿九死一生,不料经过燕王一番说辞,我儿立马有一线活路。为报答燕王的救命之恩,臣恳请皇上赐婚,将臣之女,陆姱许配与燕王为侧妃。”
彰华脸上微微变色,却又瞬间恢复平静,“多谢陆将军美意,只是本王已有多位姬妾,陆小姐进本王府上若是依旧只能位居侧妃,恐会委屈了陆小姐,还请陆将军——”
陆吾的心思一目了然,他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塞进燕王府,好时时刻刻盯着他,对他形成一种牵制。
他轻轻摆手,止住彰华的话,“望燕王莫要推却。燕王年轻,谋略却不输任何谋士。今日不但安了国人之心,平定一场无妄之灾,且救下犬子,保全了他的性命。此等大恩,陆某就算肝脑涂地,也难报大恩。只得盼望与燕王结为亲家,日后好受燕王的庇护。”
青年沉吟片刻,“请将军三思。”
这时,苏明走了进来,道“陛下,小人将陛下颁发实施的新政在宫墙上公之于众,国人欢呼,高喊陛下万岁,眼下,国人正井然有序地退去。”
彰怀哈哈大笑起来,道:“华儿,既然陆将军盛情难却,你就不要推辞了,今日你的确立了大功,幸亏你之前提出变法之事,终于在今日此等紧要关头派上用场。”他之前就知晓彰华与那高滢纠缠不清,只是那高滢身份未明,被高正松掩藏多年。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女子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去招惹,娶陆姱进门,说不定是个好办法,一来可以加深儿子与那女人的裂痕;二来皇子与将军结为亲家,他们之间可以相互制衡。
“可是儿臣已有侧妃,如此实在不妥。”
彰怀淡然一笑,“无妨,侧妃可再娶一位,朕瞧那崔氏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父亲与陆吾曾是战友,此番必能明白陆将军的一番苦心,都是想为自家女儿谋求一位如意郎君罢了。”
彰华闭眼,叹息宛如清风拂过,关她们何事,滢滢对我的态度好不容易有所缓和,这时候再娶侧妃,她会有何反应;她应当不会胡思乱想吧?
彰怀目光一暗,脸色庄重,“这是圣旨!”
彰华拱手道:“是,儿臣遵旨。”
马车上,彰华与高正松坐在一起。高正松一脸欣慰,“我南翎统一天下有望呀,”他有些激动道:“微臣果然没有看错人,王爷谋略过人。”
彰华轻轻道:“丞相可会觉得本王心狠手辣,差点将陆峰置于死地?”
“陆峰本就咎由自取,王爷这是保全了他的性命,只是——”高正松隐隐担心,“只是若让皇上知晓今日动乱乃王爷所为。”
彰华皱眉,神色错愕,“本王没有煽动国人暴乱,今日之事,非本王所为。”
“何意?”高正松微惊,“若非王爷所为,那今日之乱从何而生,那国人又是如何知晓陆峰之事。”
彰华也有疑问,道:“幸亏丞相提醒,本王会命石濑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相助。”
王府内,白滢与寒英结伴在大明湖泊赏莲,只见几道新莲亭亭玉立,在初夏风中徐徐绽放,婀娜的倩影袅袅地摇摆,姿态清雅,白滢眼眸如涓涓细流,面容畅快,道:“十丈芙蕖一镜天,天光水色荡无烟。叶浮新绿来心上,花露微红在眼前。这府邸的莲池,果真美不胜收。”
寒英迎着白滢的目光,向湖中远眺,道:“这王府以前是上宁城的一块风景宝地,这天然的水景唾手可得,岂是别人的府邸所能拥有的。幸好,姐姐我总算住对了王府。”
白滢微微一笑,道:“姐姐性情孤傲寡语,就没想过侍奉王爷么?”
“我的心早就死了,一个郁郁寡欢的人,怎么过都是一样的。况且我不承宠,与府里的众位侍妾一样,反而没有人为难我,日子倒也舒心自在。可妹妹不一样了,妹妹若是嫁进来,切记不可随心所欲,像之前那般顶撞王爷,要懂得抓住男人的心。”
清风袭来,将白滢的身姿衬得犹如壶中莲般纤细,“我若嫁给一名男子,肯定是因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才会走到一块。倘若整日要去琢磨如何讨得夫君的欢心,那有何意思,这日子也太累了。”
等到中午,都不见彰华回归。
白滢不时东张西望,像是一只饥饿的小羊,不断等待觅食的母羊回归。
寒英笑道:“妹妹可是在等人?小臣过来打过招呼了,王爷进宫,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他让你耐心等他。”
白滢嘟囔着嘴道:“我才不等他呢,时辰一到我就走。”顿了顿,“他去哪里关我何事,我进府是来找姐姐,不是为了他。”
寒英打量着她,揶揄道:“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喜欢他?”
白滢一愣,摇头道:“没有,我才不会喜欢上他。”
嘴上这么说,可白滢与寒英在湖畔的水榭一直等到晚上,这时石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滢一笑,着急回头站了起来,道:“小臣,你家王爷呢?”
石莱面色纠结,犹豫道:“高小姐,王爷正在院子里等候苏明大监宣旨呢,你先——”
白滢不等石莱把话说完,急忙跑到院中。
此刻,彰华跪于正厅空荡的院子,苏明拿起圣者,尖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德才兼备,陆姱秀外慧中,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朕甚感欣慰,特将陆姱赐予燕王作侧妃,择于十天后完婚。钦此。”
“臣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明贼贼笑道:“大喜啊燕王,这陆将军之女是上宁城有名的美人,你这,艳福不浅啊燕王。”
“多谢大监。”彰华笑得甚是开怀,那双充满幸福,充满期盼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而又真实,待苏明走后回头一望,一道身影立于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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