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庞媛媛提议去河边散散步。五月的晚风裹挟着槐花香,三人沿着堤岸缓缓前行。张德祥走在最前面,有意拉开几步距离,为后面两人留出交谈的空间。这无疑是一场危险的博弈,但他不得不冒险一试——与其让余华嵘在背后搞小动作,倒不如当面摸清他的底细。
“汴京的桃花该开了吧?”庞媛媛轻声问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指的是那个有保险箱的当铺。
余华嵘心领神会:“开了,还和当年一样艳丽。”他压低声音,“东西还在老地方,钥匙你留着。”
庞媛媛点了点头。保险箱里存放着余华嵘这些年来收集的“材料”,这些足以毁掉张德祥的政治生涯。这既是她的保命符,也是余华嵘抛出的诱饵。
走在前面的张德祥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河面说:“看,鲤鱼跳龙门!”
余华嵘和庞媛媛顺势分开。河面平静得如同镜子一般,哪有什么鲤鱼。但三人都佯装看见了,发出一阵虚假的赞叹。
回程的时候,余华嵘故意落在最后。他掏出烟盒,发现里面只剩下一支烟。这个细节让庞媛媛心头猛地一颤——当年在黄河滩,他也是这般,把最后一支烟让给她抽。
“我去买包烟。”余华嵘对张德祥说道,“你们先回去。”
庞媛媛立刻回应:“我陪你去吧,老张你先回家泡茶。”
张德祥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好,别去太久。”他转身离去,背影僵硬得好似一块木板。
在小卖部门口,余华嵘一把抓住庞媛媛的手腕:“跟我走。明天有车去郑州,你假装回娘家。”
庞媛媛挣脱开他的手:“你疯了?现在走岂不是不打自招?”
“等他被双规就来不及了!”余华嵘急切地说,“举报材料已经送到省里了,就等着……”
“等着什么?”庞媛媛突然笑了起来,“等着你当上政委后亲自批捕他?”她凑近余华嵘耳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一箭双雕——既除掉政敌,又得到我。”
余华嵘脸色变了:“媛媛,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庞媛媛冷笑一声,“三年前你调走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看我男人要倒霉了,跑来充好人?”她转身欲走,却被余华嵘拉住。
“保箱箱里除了材料,还有一本存折。”余华嵘快速说道,“够你们隐姓埋名过一辈子。钥匙你留着,就算我……赎罪。”
庞媛媛愣住了。月光下,余华嵘眼中的渴望与当年在黄河滩上别无二致。她突然分辨不清这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就像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跳是源于恐惧还是心动。
回到小楼时,张德祥正在泡茶。上好的龙井在玻璃杯里慢慢舒展,宛如三把悬垂的利剑。
“聊得挺愉快吧?”张德祥头也不抬地问道。
庞媛媛把烟扔在茶几上:“他问了县里几个工程的事情,可能想插手。”
张德祥冷笑一声。他们都清楚余华嵘此行的真正目的——既是示威,也是摸底。地市换届在即,县委书记的位置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而余华嵘即将成为能决定他命运的人。
门铃再次响起,余华嵘回来了,手里除了烟还拎着一个西瓜:“路边老乡卖的,说是沙瓤,甜得很。”
三人围坐在茶几旁,气氛诡异得和谐。张德祥讲述着县里的趣事,庞媛媛适时发出轻笑,余华嵘则不断点头附和。表面上看,这是一次老战友的重逢;实际上,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说着台词,演绎着一出名为“和解”的戏。
切西瓜的时候,余华嵘故意让刀尖对着张德祥。这个细微的充满敌意的动作被庞媛媛看在眼里,她赶忙接过刀:“我来吧,你们男人粗手粗脚的。”
西瓜确实很甜,红得刺眼。余华嵘吃得满嘴都是汁水,庞媛媛递过纸巾,他趁机捏了捏她的手指。张德祥假装没看见,转头去调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某地县委书记被双规的消息。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时候不早了。”余华嵘看了一眼手表,“明天还有个会,我得赶回去了。”
张德祥起身相送,说道:“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县武装部派了车。”余华嵘在门口整理军装,突然面向庞媛媛说道,“庞同志有空去军分区玩呀,我爱人一直想见见你。”
这句话宛如一记闷棍,打得庞媛媛猝不及防。她压根儿不知道余华嵘何时结的婚,更弄不明白他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此事。直到瞥见张德祥瞬间放松下来的肩膀,她才幡然醒悟——这是余华嵘的免责声明,是一个向张德祥示好的信号:瞧,我也有妻室了,不会跟你争抢女人。
送走余华嵘后,房间里只剩下挂钟滴答作响。庞媛媛收拾着茶杯,突然开口道:“他变了。”
张德祥站在窗前,望着余华嵘的车驶出大院,感慨道:“是啊,变得愈发狡猾了。”他转过身,凝视着庞媛媛,问道:“你们在河边聊了些什么?”
庞媛媛的手猛地一抖,茶杯险些摔碎。胸衣里的铜钥匙陡然变得滚烫,好似一块烧红的烙铁。
“没什么,就询问了一些老战友的近况。”她强装镇定,反问道,“倒是你,为何突然请他吃饭?”
张德祥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耳垂。这个亲昵的举动让庞媛媛全身紧绷——结婚三年了,他们很少有肌肤之亲。
“我收到消息,”张德祥的声音轻柔得令人胆寒,“有人向地委举报我们婚前存在不正当关系。而调查组组长,正是余华嵘的老部下。”
庞媛媛终于领会了这场晚宴的真正意图。并非和解,也不是叙旧,而是张德祥在向余华嵘展示自己的“驯服”——看,我请你吃饭,我老婆给你倒酒,我们认输了,还望高抬贵手。
“睡吧。”张德祥关掉灯,说道,“明天还有工作。”
黑暗中,庞媛媛摸到胸口的铜钥匙。她蓦地想起星空下三人许下的心愿——张德祥希望仕途顺遂,余华嵘希望步步高升,而她,许的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她希望这一切早日结束。
窗外,一轮残月悬挂在县委大院的门楼上,宛如一把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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