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沉思片刻，冷静地说：“如果需要我配合，随时联系。”
张鹏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盯紧他。你的安全，也会是我们的优先考量。”
远处，秋风掠过城市高楼，带起了一片肃杀的气息。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X市的夜色冷冽，深秋的寒意如一张无声无息的巨网，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郊区的一处私人会所，掩藏在层叠的枯叶和枝影之后，显得格外隐秘。昏黄的灯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散射出一抹微弱的暖意，但室内的气氛却紧绷得如同一根拉满的弦。
彭子牛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微眯着眼睛，手中端着一杯热茶，仿佛是在驱散入骨的寒冷。他沉默不语，视线却一刻未离开坐在对面的人。
那人正是王全富。多年未见，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额角新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眼底掩藏着说不清的疲惫和警惕。但他的神态依旧带着从前那股熟悉的桀骜，仿佛再大的风浪也压不弯他的脊背。
“全富，你是真不怕死啊。”沉默片刻后，彭子牛终于开口，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嘲弄，“在国外藏了那么多年，居然还敢回来，胆子倒是比以前更大了。”
王全富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命再重要，也不如赚钱重要。况且，这次回来，我是有大事要做。”
“大事？”彭子牛目光一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透着警觉，“说来听听，是什么大事，居然值得你冒着被抓的风险？”
王全富将茶杯放回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抬眼看向彭子牛，语气低沉却坚定：“医药。”
“医药？”彭子牛皱眉，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你之前搞的那些假货，还没把你害得够惨吗？现在居然敢动医药这块？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你就是死路一条！”
王全富神色不变，甚至笑了笑：“正因为危险，才有钱赚。如今医药行业是暴利的代名词，特别是一些新兴药品，市场上供不应求。如果我们能占据这个市场，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部分，那也足够我们赚得盆满钵满。”
“你疯了！”彭子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里透着不赞同，“你真以为医药这块像你以前搞的那些假货、诈骗？监管那么严，你稍有动作就会被人盯上。”
王全富却不以为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凡事都有空子可钻。市场监管再严，也管不到那些走灰色路线的交易。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渠道，甚至连实验室都联系好了，生产线一旦启动，收益远超你的想象。”
彭子牛紧紧盯着他，眼底浮现复杂的神色。他是个生意场上的老手，王全富说得虽然夸张，但他知道并非全无可能。这世道上，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都敢碰，哪怕是动摇根本的行业。
“你这次回来，除了见我，还有谁知道？”彭子牛试探性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戒备。
“只有你。”王全富语气笃定，顿了顿，补充道，“我信你，也只有你能帮我。”
彭子牛冷笑了一声：“信我？你这话倒是说得轻巧。可我凭什么要帮你？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可不想因为你的一句话，把自己也拉下水。”
王全富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看着彭子牛，仿佛要将对方的犹豫尽收眼底。他缓缓开口，语气低沉中透着威胁：“老彭，当年在境外要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以为你能有今天？这份情，我不求你回报，但现在我需要你。你放心，这次的事做得干净利落，绝不会牵连到你。”
彭子牛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他知道，王全富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如果他真的决定要做什么事，那八成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可即便如此，这件事的风险依然高得吓人。
窗外，风声越发凛冽，吹得树枝摇摇晃晃，像是在给这场谈话增添一丝压抑的气氛。
彭子牛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行，我帮你。但有一点，这件事和我表面上的产业一丁点关系都不能扯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全富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放心吧，老彭。这次的事，不会出任何纰漏。”
夜色深沉，王全富离开后，彭子牛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昏暗的夜景，眼神深邃如海。
他知道，这一脚踏进来的不仅仅是一场交易，更可能是一场腥风血雨。他自问多年来走南闯北，无往不利，可今天，面对王全富，他竟然感受到一丝久违的不安。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忽然觉得茶水早已凉透。像极了他的心。
“王全富，你最好别把我拉进泥潭。”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窗外，一片枯叶无声地落下，被寒风卷起，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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