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位女警离去的背影，邓云扬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石锋走到茶桌旁，低声说道：“邓哥，那个姓曹的去问了三家店，张老板出的价最高，三千六。我还以为他会回来把首饰匣卖给你呢，谁知道他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在玉桥，他那匣子想卖五千是不可能了。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看着店，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邓哥。”
邓云扬抓起车钥匙和手机走出店门，朝通道左右两边扫了一眼，快步走向市场出口。走到外面的人行道上，两个女警已经不见了。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有个熟悉的身影，捧着一个木匣正在等候公交车。
钟念坐在附近的奶茶店里，用手机挡着脸，静静注视着人行道上的邓云扬。他站着没动，一双眼睛在周围的行人中四处扫视。
一辆253路公交车开进站台，曹兴灿抱着木匣上了车。这辆车的终点就是083厂，邓云扬不自觉地微微点了下头，随后转身去了停车场。
钟念立即给简逸拨去电话，“头，他好像上套了！”
“嗯，不用跟了，他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知道了。”
邓云扬取了车，在玉桥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确定后面没有尾巴，就把车开去了083。公交车走的线路有点绕，邓云扬找地方停了车，在083站台后面的早餐店要了一碗面，吃了几口，才见253路公交车靠站停车。
曹兴灿下车后，径直朝083厂宿舍区走去。邓云扬等他走出一定的距离，才从慢慢跟在后面，进了宿舍区。
一栋栋老旧的宿舍楼都编上了楼栋号，曹兴灿在13栋进了二单元。邓云扬见12栋楼前安装了一些健身设施，有几个老人在那边晒太阳。便走了过去，在角落上的石凳坐下，拿出手机看起了新闻。
大概二十分钟后，曹兴灿从13栋二单元出来，手里拎着保温饭盒。邓云扬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估计曹兴灿是要去医院送饭。他迅速走进曹兴灿住的那个单元口，朝挂满了电表箱的墙面看去，很快在其中一个电表上找到了曹兴灿的名字。随后动作极快的打开电表的盖子，把空开拉下来，立即抬腿上了楼梯。
刚走到三楼，就听到楼下有人开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站在楼道里跺了跺脚，见声控灯亮起，门也没关就下楼去了。邓云扬躲在三楼，那小伙子很快就上来了。听到二楼关门的声音，邓云扬放轻脚步下楼走出单元门。
253路公交车不太好等，邓云扬从宿舍区出来，曹兴灿还在083站台的不锈钢条凳上坐着。他赶紧去取了车，开到马路对面，等公交车到了之后，看着曹兴灿上了车，才把车掉头跟在公交车后。
曹兴灿只坐了一站路，便在083基地职工医院下了车，拎着保温饭盒走进医院大门。邓云扬把车停了跟进医院住院部，在电梯间没看见曹兴灿。见楼层显示电梯在六楼内科停了一下，马上从楼梯登上六楼。
走进六楼走廊，邓云扬顺时针在走廊里绕了一圈。从一间病房的观察窗看到曹兴灿，连忙下楼回到车上。
姓名地址都没错，曹兴灿也的确有家人在住院。邓云扬紧紧皱着眉头，脑中不断闪现曹兴灿先前在他店里所表现出的局促不安。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曹兴灿可能见过自己。
想到曹兴灿提起钓鱼的朋友，邓云扬甚至感觉曹兴灿是在向他暗示什么。
在车里坐到十二点半，曹兴灿终于从医院大门出来，仍旧拎着饭盒走到站台，上了一辆开往083的公交车。
邓云扬直接把车开进083厂的宿舍区，12栋楼前的几个老头已经回家吃饭。邓云扬钻进13栋二单元，上到三楼等了几分钟，听到楼下响起脚步声。
曹兴灿走到二楼，敲响右侧户门。家里人很快给他开了门，邓云扬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爸”，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他立即下楼，站在二楼右侧户门外，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爸，你刚才去送饭，忘带手机了。张叔叔打电话来，说晚上不能陪你去钓鱼了。”
“哦。”
“我约了同学，不在家吃晚饭了。中午的剩菜，应该够你和奶奶晚上吃了。”
“嗯。”
曹兴灿好像有点寡言少语，答应了儿子两声，屋里便没了动静。邓云扬不敢久待，听了听楼下没人，立马下楼去停车的地方取了车，原路返回玉桥。
石锋正在吃盒饭，看见邓云扬回来，随口问了一句：“邓哥，吃饭了吗？”
“吃了，早上有生意吗？”
“买了两个小摆件，算是开张了。”
邓云扬点了点头，回到茶桌前，把杯子里的茶叶倒掉，重新烧了一壶水。石锋吃完饭，又开始打手游。邓云扬泡了茶却没喝，坐到柜台后面的躺椅里，闭上眼睛假寐。
他的心很乱，曹兴灿今晚还要去钓鱼。他不敢肯定，那天晚上曹兴灿在河对面是否能看清他的脸。但是从曹兴灿上午在店里的表情和反应来看，这人应该见过自己。邓云扬闭着眼努力回忆，可他根本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在河边，他有没有正脸对着河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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