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娘捏着安婧的下巴打量了几眼：“小贱蹄子，敢折腾老娘……”她伸手欲给安婧一巴掌，然而转念却又想起了什么，讪讪地放下了手，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冷声道，“把她带走。抬着走，别跟拖死狗似的，这可是给我孙子找的。”
开面包车的中年男子指挥着另外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将安婧扛了起来。
“你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这人估计来头不小，别到时候惹出事来。”
潘大娘虎着脸说：“就一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能有什么事？”
“我看她那车可不便宜，一个孤儿这么有钱？”
潘大娘往回走去，看了看安婧的车说：“这车就十几万，也不算好有钱。”
面包车司机眼睛都瞪大了：“就十几万？”
“这么便宜？”他顿时搓了搓手，讨好地看着潘大娘，“大嫂，把这车给我开一下耍呢！”
潘大娘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这是我孙子的，谁都不能动。一会儿把她嘴给堵上，小贱人，嘴巴厉害得很！”
扛着安婧的人点头应下。
“我钰儿在家吗？”潘大娘又问，“还是又出去玩了？”
司机撇了撇嘴，眼底露出几分嫌弃：“刚刚听说是出去耍了。”
潘大娘想到孙子，脸上褶子都多笑出了几道：“行，等他回来，给他个惊喜。”
潘大娘的丈夫刘成德是高寿村的老村长，前几年退休后村长的位置落在了他儿子刘怀安身上，刘怀安第一个孩子就一举得儿取名刘钰，成为了刘家的长房长孙，深受潘大娘宠爱。
刘钰也被养成了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的性格，到了说亲的年纪，非要闹着娶城里的媳妇，潘大娘带给他看的那些女孩子，他没一个看上。
这可愁坏了潘大娘。
如今外面风声越来越紧，他们这行是越来越难做了，拐一个城里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到处都是监控不说，城里人好多都鬼精鬼精的，小孩子都不那么好骗了，更何况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合适的，可不能错过了。
虽然在潘大娘看来，瘦得跟竹竿一样，一点都不适合生养，但刘钰就喜欢这一款，她也只能满足他的喜好。
司机仍旧不放心：“我今天可看到白果场上到处都贴着寻人启事，没准警方就在那边找人，你这个时候还敢带这么个显眼的人回来。”
“我打听过了，找人的根本不是条子，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潘大娘被质疑，有些不耐烦，“行了，去都去了，总不能空着手回来。”
司机吐槽：“让你去找小娃儿，哪个喊你带个这么大的回来。”
潘大娘瞪了他一眼，司机只好不情不愿闭上了嘴。
“你们又是什么情况？”潘大娘回头看了一眼被拖着的女人。
“这娘们不是今晚上准备送出去吗？按规矩我媳妇去给她送点吃的收拾一下，妈的，这贱人把我媳妇打了，跑了出来，从那边小路跑了出去。”
潘大娘收回视线，如同对待一件要砸手里的货品，语气冷淡：“暂时不送了，上面说查的严，过几天再出去。”
“操，又他妈等，老子还等着用钱呢！”
“你少去赌几把死不了人，”潘大娘没好气开口。
几人走到了村口，扛着安婧的人开口：“这人怎么弄？关一起？”
“把她放我家去。”潘大娘说完，眼珠子扫了安婧一眼，又改口说，“不，就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醒了之后给这个逃跑的一点教训，让她看着。”
几人应下。
潘大娘又嘱咐：“不准对她动手，明天找人跟她聊聊，她要是想通了就给放出来。”
另一个男人看着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女子双眼满是欲望：“潘婶，这女人卖不出去就留在我们这吧。”
潘大娘冷眼看过去：“少打你那些歪主意，你又不是没媳妇？这次的货我价钱都谈好了的，你给老娘安分点！”
几人这才闭嘴带着安婧和另外一个女人往村尾走去。
潘大娘回头看见司机还在原地杵着：“你在这待着干嘛？”
司机一脸疑惑：“我突然想起刚刚那张寻人启事，我怎么觉得那上面的女人有点眼熟啊？”
潘大娘回忆了一下：“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我们弄走的？”
潘大娘皱眉想了想：“那上面写的是多久之前走丢的来着？”
“好像是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的事谁记得清楚？”潘大娘放下了心，“反正肯定不是我经手的，估计都是上一辈带回来的，人肯定都不晓得卖到哪个地方去了。”
“我估计也是，”司机赞同道，也没将这事再放在心里，横竖这人肯定不是他带回来的，不然再怎么也能想起些什么。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既然他们俩都没有经手，为什么会对同一张二十多年前的面孔有印象呢？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霉臭味、血液的腥臭味及屎尿味等混合在一起，空气里满是令人作呕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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