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程明德的脸上没有分毫的动容。本来他已经在忍耐她了，结果现在她一再的变本加厉。
关于她和浅浅被交换的事情，她不无辜。代替浅浅享了十几年的好日子，她还不知足。
就凭她做过的事情，他就不会容许她一直留在程家。
现在也只是提前。
“爸爸，求你原谅我，我以后会懂事的……”程思思妆已经全哭花了，眼尾的红痕让她看起来更加凄惨。
程澈于心不忍，也放软了语气，知道程明德不吃硬的这一套：“爸……思思也没做特别过分的事情，你没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吧。”
“没做特别过分的事情？”
程明德眼神冷漠，嘲讽地笑了声。
“诬陷浅浅被金主包养也算没做过过分的事情吗？”
他这么多年真是养了群彻底的白眼狼！
一个个的，都让他心寒！
程思思听清程明德的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根弦断了。
程明德查到月浅帖子这件事是她做的了！
明明她在暗网上找的那个人说自己的技术很高明，绝对不会被人查出来的。
她还提早支付了一大笔钱！
程思思眼里写满惊恐，眼泪鼻涕都忘记抹了，声音里有微不可察的颤抖：“爸爸，你听我解释……”
程澈立刻开口反驳：“不可能！思思才不会无端诬陷月浅！”
他的眼中闪过凌厉，“是不是月浅在你们面前说了什么？”
事已至此，程明德也无话可说了，将家丑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是他的本意。
“根本不关浅浅的事！她是无辜的受害者，你以为的好妹妹找人发帖子抹黑她，这也是一种校园霸凌！”
“她今天流这几滴眼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苏安也红了眼眶，浅浅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些事情，她也一直都不知道程思思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手脚。
她目光带着歉意，轻轻拍着月浅的背：“浅浅，你受委屈了……”
她知道，浅浅今天所受的一切的委屈，都是程家带给她的。
苏安语气有些自责。
都是她一意孤行要浅浅融入程家，才会带来这样的反效果。
程明德冷酷道：“那件事我已经让何昀查了，实际情况根本就不是帖子里那样。我会还浅浅一个清白。”
他目光看向程思思，不带一点怜悯：“至于你，已经十八岁了。犯了错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程氏的法务部门稍后会联系你。”
说罢，程明德带着月浅和苏安离开办公室，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程明德已经签了退学申请书，池涵和校长也没什么理由去拦他。
程澈还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为思思辩解。
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他将手轻轻搭在程思思肩上。
程思思感受到程澈的温度，扑进程澈的怀里，声音撕心裂肺：“五哥，爸妈都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
程澈拿哭泣的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泪：“五哥不会丢下你的，思思你别哭了。”
“不哭，我先带你回去……”程澈有些无措，事已至此，海德已经留下不了。
如果思思要参加高考，他只能为她另外找学校了。
程思思呜咽不断：“五哥，我只有你了……”
在场的人：……
怎么这么大的瓜。连周唱和佟铃都忘记哭了，默默地开始消化听到的东西。
周鸣不知从哪摸出根牙签叼着，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行了，字也签了，还有别的要讨论吗？”
“没有了，没有了，你们走吧。”池涵恨不得立刻将大家都一锅送走。
现在他只等佟铃的家长来签了字就完事了。
出了办公室，终于远离了那群乌七八糟的人。
程明德、苏安和月浅慢慢走到学校的人工湖边上。
“浅浅，我准备公布程思思不是程家的女儿这件事情了，你要不要……”程明德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他想公布月浅才是程家的真千金。
“不要。”月浅还是干脆拒绝，她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好吧。”程明德和苏安眼中同时透出一抹晦涩。
程明德垂着头，此刻的他不是什么程总，只是一个父亲。“这次的事情都是爸爸疏忽了，才让程思思欺负到你头上。”
他一直有派人注意月浅的动向，可是学校是片净土，他的人不会进学校。
没想到事情就发生在校园里！
“现在程思思被开除了，你安心在海德上学。”
月浅‘嗯’了一声。程思思是罪有应得。她被赶出程家，完全是她自己作的。
没必要为她的事情这么伤神。
看着夫妻俩都神色怏怏，月浅主动开口转移话题。：“妈妈，你最近还有失眠吗？”
“失眠是没有了，多亏了浅浅你给我的药。”
月浅手搭上苏安的脉，听了一会。
她顿了顿，开口道：“妈妈，平时有事情还是不要憋在心里了，对身体不好。”
苏安神色微变，有些结结巴巴道：“啊……嗯……好……”
程明德叹了一口气，握住苏安的手：“小安，那件事不是你的错，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这样自责除了惩罚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苏安身体一僵，似是被戳中了心里的柔软一处，两行泪顿时泻下。
“那天要不是为了保护我，小霖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月浅静静站在湖边，听着苏安压抑的哭声。她想了片刻，还是问道：“发生什么了？”
苏安心结不解，就算治好了失眠也没用，终究是积郁于心。
苏安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见月浅蹙着眉，她觉得还是该把家里的真实情况告诉月浅。
“五年前，我和你九哥程霖、程思思一起自驾游去温泉山庄度假。车开到半山腰突然出了问题。你九哥为了保护我，失……去了一条手臂。”
说到最后，苏安本来止住的哭声再次难以遏止。
“呜呜，他可是音乐家啊……！”
程明德将苏安揽在怀里。他想，就这样痛哭发泄出来也好，比平时装作没事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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