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太冷冷说道：“不知道？居然说不知道？都说赵家四小姐是个生在鬼节克死双亲有着天煞命格的不祥妖女，还以为都只是市井谣传，没想到一看居然是真的。”
赵兮画的眉头蹙了起来，上一世她和老太太相处的机会不多，自己嫁到孙家没几个月孙啸和老太太就相继去世了，她对老太太唯一的印象就是冷淡。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开口就是言语相向，她说自己都没什么，可说到自己父母赵兮画可就不想留情面了。
“老夫人—”赵兮画看向老太太声音低沉道：“老夫人，我是天煞也好，是不祥也罢，哪怕是被赵家赶了出来，这些好像都跟老夫人您无关吧？再说我既不是您家的小辈，更不是您孙家的佣人，请问老夫人您是以什么身份指责我呢？”
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孙老太太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就连陪在一旁的王妈也吓了一跳。
孙老太太脸色顿时凝固了起来，她将手上端着的带盖碗盏猛地摔到了一边的紫檀木桌子上，咔的一声茶杯碎了，茶汤流淌一地。
她怒目看向赵兮画：“呵呵，都说赵四小姐伶牙俐齿处处都是陷阱，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只可惜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其实是满肚子歪门邪道。”
赵兮画觉得有些好笑，就因为自己的一句反驳，就给她乱扣帽子，她已经没心思在这里和她掰扯什么了。
她冲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不知您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我那回春堂正在准备开始营业，还有很多事需要我自己去处理，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赵兮画脸上的神情是克制的，她也不想这么快就和孙老太太对上，她想避开，针锋相对的谈话她不想进行下去。
她也不等孙老太太说什么就转身绕过紫檀木屏风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不得不停了下来，门口有几个穿着道袍的神婆堵住了她的去路。
在运城有些披着道家外衣的装神弄鬼的术士，这些术士被一些世家大族重用，经常请到家里讲道说法，甚至还打着驱邪除魔的幌子做着荒唐事，因为有那些权贵人家护着，所以也没人敢将他们怎么样。
后面孙老太太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赵四小姐在赵家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
赵兮画慢慢转身看向孙老太太说道：“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孙老太太一直端坐在主位上，神情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但唇角却露出了明显的嘲讽之色。
“赵四小姐病好了之后，就开始装疯卖傻，开始魅惑世家大族的清贵公子，勾结宁安院的妖妇，现在又准备开办什么回春堂，你是准备要害死咱们多少运城人才算数？”
赵兮画知道这个老太太手段狠辣残忍，不然怎么能维持孙家的百年基业，如果这老太太今天要出手的话，估计自己也难逃一劫，只是她对自己的师父一口一个妖妇的，她真的不想忍。
“老夫人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当家人，没想到说话竟这么难听，我虽然是小辈但对老夫人的话却不敢苟同。”
赵兮画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老夫人说的魅惑到底指的是什么？将我带离赵家送去农庄的是您孙家的大少爷，主动要遵守承诺要订婚的也是您孙家的大少爷，这就叫魅惑？”
“孙家身为世家大族，礼仪廉耻应该是全运城人的楷模，可您对别人的师父却一口一个妖妇叫着，她是伤人了还是害人了？您就这样咄咄逼人的随口污蔑，怎么能当起全运城的表率？有什么脸说您是为了全运城的人？”
赵兮画表情不卑不亢，言辞犀利句句在理，怼得孙老太太有些哑口无言。
“我知道老夫人是反对大少爷和我订婚的事情，只是我觉得这事要解决得请大少爷出面比较好，可您趁大少爷不在家将我弄到这里来怕是心里有鬼吧？毕竟之前赵家和孙家是有婚约的，就是大少爷要和我订婚这也是很正常的，老夫人您这样大动干戈就不怕大少爷不高兴，你们祖孙俩产生隔阂吗？”
孙老太太抬眼看向赵兮画脸色发冷，没想到这俐牙俐齿的丫头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就这样一针见血的挑明了她的心思。
今天这事确实是瞒着啸儿的，但她不想被这丫头挑破，虽然这丫头聪明，让她要顾忌一下啸儿不要与她为难，她只想要斩草除根。
区区一个落魄女人，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如果当初没脱离赵家，她还有几分顾虑，可现在却不同了。
就算啸儿回来了，木已成舟，能耐我这个祖母如何？只怕还会想办法替我遮掩过去的。
“来人，赵四小姐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赶紧将她绑起来，请神婆做法。”
赵兮画冷冷盯着老太太：“老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不管怎样我也是救了大少爷的命，老夫人您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这事以后要传了出去，您们孙家在运城如何立足？难道就因为你们是世家大族就真的置法度于不顾？”
赵兮画没想到老太太真的要对她下狠手，毕竟孙啸的面子在那里，如果孙老太太真要对她如何，孙啸肯定会和老太太翻脸。
难道孙老太太是在赌？毕竟孙啸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又将他培养成孙家的继承人，别说只是羞辱她赵兮画，就是要了她的命，到时候孙啸又能拿自己的亲祖母如何呢？
自己现在只是个被家族遗弃的孤女，即使是借着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头死在了这里，也估计没有人知道。
赵兮画此时心里生出了一股寒凉，甚至还有浓浓的后悔。
错了，她真的错了？
之前师父被凌乾那么喜欢，可师父为了自己的真心放弃了司令夫人的尊贵地位，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折磨致死，死状还那么惨烈。
更何况是她，就连失去了那个小小赵家的庇护，也会被这些世家大族狠狠打压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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