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哎呀那小野种下嘴真狠啊,差点把我手指头咬断。”
“哪一个?前几天那一批?我怎么记得他们温顺的不得了,你把那群小白兔惹急了吗?”
“哎你真别说,有一个长得乖乖巧巧低眉顺眼的反而最凶,我就碰了他一下。什么兔子,那明明就是一只野狗。”
“没事,等被妈妈敲打几遍就好了,刚进来的哪一个不是一身反骨。”
“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凶,哪里买来的,真该把那个人牙子送实验室里去,眼睛不好就挖了去。”
“别气了姐姐,最近生意不景气,妈妈才想着扯些年纪小的来拉客。”
“年纪小的!?我以为是十几岁的孩子,没想到竟然是几岁的!难不成除了接客还要我奶孩子?!”
“姐姐是这里的头牌,肯定不需要姐姐来照看他们。”
“年纪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子……随随便便就能死掉,姐姐别生气,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
“哼。”
被人称为“姐姐”的那个人冷哼一声,本想说些什么,结果忽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个身影,止住了话头。
古色古香的走廊上走过来一个少女,有着黑藻一样乌黑的卷发,明明还没有长开,脸颊很稚嫩,但已经能够看出美人骨的轮廓。
她也见到了对面来人,金色眼睛闪动了一下,让开道路让对面的人先过。
低眉顺眼的举止在她身上有些许违和,像是努力收敛锋芒的出鞘的刀一样。
“她是……”
“哎呀姐姐还不知道呢,这个孩子是上一个头牌偷偷生下来的,把妈妈气了个半死,如今已经沦落到天天接客了……”
“是梦娘对吧,就像她的名字似的,天天做她的春秋大梦,随随便便被人深度标记,生下了一个野种,结果好笑的是,那个男人跑了哈哈哈哈!”
“惨啊惨啊,竟然相信了Alpha的鬼话。”
“她还以为自己是纯洁小姑娘呢哈哈!”
女人居高临下睨了一眼那让人嫉妒的眉眼,问道,“为什么不让这个丫头接客。”
“梦娘死命护着呗,不过我听说她其实是……”
尖锐的笑声毫不避讳地传过来,墙角的少女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眸光的波澜都没有。
等到那股混杂着劣质化妆品的黏腻气味离开后,少女才往那群人来的方向走去。
后厨,女孩穿着围裙,跟一群年迈的人一起做楼里所有人的晚饭。
楼里的晚饭吃的很早,等到街上的红灯亮起,就是开张的时候了。到时候没有一个人还有心情吃东西。
“阿月来了,来来来坐这边。”
一个年迈的女人蹲在地上淘米,给女孩让了个地方,“又偷偷跑出去了?这一次怎么出去这么久。”
阿月抱着一个铝盆,往里面抓了几把米,蹲下,看着水流灌进盆里,说道:“差点被抓走。”
“啊呀这可不得了,外面乱着呢,听说上面有大人物要来,都忙着给他们物色好的‘礼物’呢。”
“嗯。”
阿月简单回复,把洗好的米倒进锅里开始蒸。
又有一个妇人凑过来说道:“我听楼里人说今天送来了几个奶娃娃,不得了啊,才三四岁。”
“厨房的饭没有他们的份,估计是要饿几天。”
“听说里面有一个特别凶,把想去招小侍的头牌都咬了。”
“妈呀这可不得了……那孩子可有的受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到处都充满水蒸气。切菜起锅烧油的声音此起彼伏,阿月一个人蹲在炉灶前,一言不发盯着炉灶里烧的通红的柴火。
几个嬷嬷见了互相对视一眼,轮着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大人。”
“天天不知道在愁什么。”
“嬷嬷还能饿着你不成?”
……
晚饭是满满一大份煮的晶亮的米饭,以及一小盘子油麦菜,一小盘子肉沫豆腐,一碗三鲜汤。
很常规的晚饭,难得有肉还有汤,虽然分量小但足够吃饱。
阿月舔舔嘴唇,又掏了一下口袋,里面还有嬷嬷给的满满一把花生米当成零嘴。
她找了个后院的台阶坐下,没等开始吃就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像是小声的呜咽,在无边的黑暗里异常明显。
院子里有不少杂草遮蔽视线,阿月放下筷子起身,朝声音来源的地方走去。
她原本以为会是一只小狗或是一只小猫之类的东西,走近了,看到是一个被关在狗笼子里的孩子。
纤细的身体蜷缩在狭窄的笼子里,动弹不得,连呼吸都费劲的狭窄。
那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抓着笼子,但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阿月看了一眼那锁,弯腰从地上找了一根铁丝插进去,转了几圈,锁开了。
她小心翼翼把奄奄一息的人拽出来,下一秒那瘦弱到不堪一击的孩子突然扑向她,对着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阿月冷漠看着自己胳膊上流下的血。血味沾到那个孩子舌尖上,他松了嘴,仰头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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