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可识得此物？”苏丞相见雨雯没有其他多余话语，直奔主题，也好，反正都是来求证的。
床上一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统一画着一物，
雨雯没有去接，但看了一眼就收眼，随即不急不缓的说道：“识不识得，就要看苏丞相的解释了，你是如何知道此物的？”
肖子墨好奇的一张张翻看，黑乎乎的物体，不知道正反，也不知道画了些啥。
“前几日，老夫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穿着和我们不同的衣服，没有束发，是～是短发，对，就比和尚的光头长一点的短发，有着～”看了一眼肖子墨，顿了顿后继续开口：“有着一张与肖子云一模一样的脸”。
雨雯听到这儿，已经激动的负在身后的手，使劲捏搓，来缓解内心的波涛汹涌。
见雨雯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苏丞相越说越慢，正在思索该不该继续。
“不过此人身手极佳，动作敏捷，机智过人，和肖子云那书生，倒并非同一个人。”
“你是不是断袖啊，都要死了，还梦到男人？”雨雯为了缓解一二，随意调侃他。
苏丞相正色，继续道“这男人用了这个物件，抵在我脑门上，血红着双眼，让我忏悔什么，我当时只以为是做梦，并没有理会他，”苏丞相说及此低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我～也确实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和那黑色物体的危害”。
随后看见我身边与我一般跪地被擒的同伴，都在一声声“嘭”后，倒地不起，死不瞑目，而他们的脑门上，除了流出鲜血，都留有当日夺嫡大殿上，肖夫人用血玉珠子造成的那种形状的圆洞。”苏丞相抬眼看向雨雯，眼神复杂，就等着雨雯解惑的样子。
“最后“嘭”的一声，我也倒在血泼之中，死之前我听他说是为雨雯报仇？”
苏丞相和肖子墨同时看向雨雯，同样不明所以。
哪个雨雯，报什么仇，有这等武器防身，还需要报仇？雨雯需要什么报仇？要报也是他苏丞相报仇好吧。
“还请肖夫人为老夫解惑”
苏丞相停顿了半响后，继续说道：“老夫今日死期以至，恐无来生，不过自从慕容雨雯的出现，打乱了全局，老夫也是最近才豁然发现，这一切都有肖夫人的影子，加之那个梦，老夫在想，慕容雨雯当真就是慕容雨雯吗？”
肖子墨被绕的抓不住重点，什么叫她是她？
再看向雨雯时，黑暗的牢房里点点火光映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能看到有弱弱的泪痕。
一息之间，雨雯由无声的哭泣变得歇斯底里的咆哮，像是在发泄一般跺脚，转身一拳打在牢房的木栏上，灰尘震落下来，幽暗的牢房里空气更差了。看的肖子墨胆战心惊，认识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雨雯，这般癫狂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么说林海没死，他没死。他还为自己报了仇，真好！真好！”雨雯想着，泪流满面。
肖子墨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有点紧张的帮雨雯顺着背“没事的，他这是要死了也要让你不安生，就是个梦而已，他都说了，梦里的那人不是肖子云，不是他。咱们回去吧，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肖子墨很是心慌，好似有什么东西会离他而去似的，而他也没抓住重点，而以为是和肖子云有关，肖子云本身就是肖子墨那永远拔不出来的一根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问题出现在肖子云身上。
雨雯抽泣了半响，才勉强止住落泪，稍稍平复了心情。
“还有呢？”雨雯又问。
苏丞相淡定又疑惑的看向慕容雨雯，在他的梦里，当然还有些其他让他匪夷所思的东西，只是醒来之后，确实记不太清晰了。
“那是～另一个真实的我～”苏丞相略带肯定的语气，因为死之前的疼痛感明显，如果是梦，是没有感觉的。
好半响，
雨雯的情绪和面容逐渐恢复如常后，深吸一口气道：“苏丞相大可不必如此，说的好似得了失心疯，今日叫我来亦是为了保命，其实各侍其主，都是为了活命而已，苏丞相在位十余载，也确实为民造福不少，所以我不会杀了你，安心的待着寿终正寝吧”雨雯的答案出乎所有人预料。
扯着肖子墨，笑得那样甜“心情甚好，我要吃火锅！”
肖子墨只能点头示好，看着雨雯又哭又笑。
苏丞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恩赦打的措手不及，一时没了反应。
刚要迈出牢房，雨雯突然顿住了脚，面色凝重的道“一直不知道苏丞相姓名，今日大胆猜测一番～可好，”
自从苏丞相位高丞相一职十来年，不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只要说苏丞相就都知道是谁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喊他名讳或是提及他的名讳了。
转过身，目光幽深的盯着苏丞相，那目光，不像杀人时的嗜血，不像戏耍时的挑衅，而是像能看透人的内心一般，让人不安，烦躁。
“苏昭华，不负昭华的昭华，”雨雯说完，嘴角扯了一丝讥笑与笃定，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脸惊恐的苏丞相，他本名是苏昭华，年少时父亲觉得昭华不够阳刚，又换名为苏言澈。
除了他自己，这个事早已无人知晓。
踏出地牢大门，灿烂的阳光洒下来，印在雨雯哭花了的脸上。
雨雯昂着头，享受着阳光与愉悦。
肖子墨一直在身侧默默陪伴着。
去大红袍的路上，雨雯吩咐道“找个牢房单独关押苏丞相，不能死，要让他比咱们活得久，不能见人，最好不能说话。皇帝那边我去跟他说就可。”
雨雯看向肖子墨“我知道你充满疑惑，又不想主动问询，这样会憋坏的哟，今日我心情好，有问必答，过时不候哦”顿了顿“不过最好在无人的时候问我哟，很私密的嘞”。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肖子墨耐着性子，私密的问题当然要在最私密的时候问。
比如
夜里，主院方圆50米都不可能有活的歇脚。
雨雯依靠在肖子墨怀里，玩着他的长发。
心情还是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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