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对曲天娇有情意,那这事儿就不算事儿。
可看今儿的情形,曲天娇不止单相思,还惹得少主厌弃——对此,灰鼠都有些疑惑不解,少主对那样的美女都不怜惜,莫非是在修炼什么独门儿功法?
管他呢。
这对他而言,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自从被分配给金蛇娘子,灰鼠活得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知不招人待见,他也很少在曲天娇面前晃悠,可是,自己的族人还需要资源,需要庇护,他只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这位出了名的狠辣美人当差。
明明大小也是个族长,这些年却受尽屈辱磋磨。
他能不恨曲天娇么?
恨,但没有能力报复,就只好忍。
现在么,他还是没有那个能力——但有能力收拾她的人,不就在自己眼前么?
想到这,灰鼠心眼儿活动起来,说得绘声绘色:“少主,金蛇娘子非是第一次派人跟踪您,她手下养了极多擅长追踪伪装的妖物,单小的所知,就有一百多号……”
万俟云螭淡淡道:“我只问落霞山庄那一个的来历。”
灰鼠张了张嘴,心想那只避役?那家伙做了什么,竟然死了还叫少主记到如今,竟然还打探来历……一边疑惑,一边飞速回想,很快组织好语言:“回少主,那家伙是曲……金蛇娘子手下最得意的探子之一,但平日里很少出现在族中,只有得金蛇娘子的召唤,才能见他身影。”
万俟云螭暗道:是了,所以今天来了众多女妖,唯独没有那姓戚的。
白十九催促:“然后呢,接着说啊。”
“然后……然后,”灰鼠苦思,还有啥,他跟避役又不熟悉,倒是听到过一些传闻,但没谱儿的事儿,说出来,日后少主会不会追究?
管他呢。
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至少,也得让少主觉得他是有价值的,才能留他的族人在上皇山。
“少主,”耗子往前挪了一点儿,小眼睛提溜乱转:“小的曾听过一些传言,只是说出来,怕脏了您的耳朵。”
白十九的耳朵立了起来。
万俟云螭默了一瞬,道:“照实说。”他倒想知道能脏到什么程度,还能比那个暴戾恣睢的金蛇娘子更过分不成?
灰鼠压低了声音:“他……那家伙十分的,好色。”
万俟云螭:“……你说什么?”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那女人好什么?
白十九的头上好像插了两杆标枪,要不是有头皮连着,耳朵怕会起飞,一双兽瞳烁烁放光,抢着回答:“他说好色!”说完一顿,轻声喃喃:“好家伙,她可是深藏不露啊……”
再看看前方站着的好友,莫名替他尴尬——心上妖是个花心大萝卜,多打击蟒呀。
但话又说回来,仔细一想——
“其实也算个优点,”白十九从石椅上翻身下来,走到万俟云螭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深邃,气质沉稳:“这么看,你是有优势的,你的胜算很大。”
毕竟你这么有姿色!连巅峰时期的我也要暂避锋芒。
“花心不是她的罪过,她也只不过是想在短暂生命中,饱览更多美色,”说着,用力握了握他的肩头,目光十分刚毅。“是爷们儿就原谅她这点儿小爱好。”
万俟云螭回头看他,那目光怎么形容呢,就像在看一个失智多年的故人,宽容中带着一丝隐忍,隐忍中透出一丝杀气,他笑得很含蓄:“滚。”
白十九神情一愕,又很快释然,点了点头:“家丑不可外扬,我懂。”
走出两步,突然回头哀求:“真的不能让我一起听吗?”
万俟云螭那俊逸的眉眼似乎会说话,温温柔柔的:
“别逼我扇你。”
狐狸脚步沉重,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大殿尽头。
灰鼠感觉他俩方才的对话很神秘,虽然每个字都听清了,但又一句都没听懂。
“接着讲,”万俟云螭示意道:“就凭她,能怎么个好色法?”
妖族美人众多,抡起那戚红药的长相,只能称得上清秀之姿,性格倒是别具一格,挺合……打住。
“她能有什么本钱好色?”他有点儿好笑,自言自语似的又问一遍。
灰鼠老老实实的回答:“少主有所不知,他最精通的就是变换外形,执行任务时呢,就变得平庸底调一些,不引人瞩目,待到四下玩乐时候,那皮子自然是俊俏极了!”
原来那还不是她的真容?
突然想到一事,他问:“她究竟是什么妖?”
灰鼠呆呆地答道:“他是避役啊。”
“避役?”万俟云螭双眉紧蹙,脸色有些古怪:“是——四脚蛇?”
灰鼠想了想,点头,“算是吧,他属于会变色,善伪装的那种。”
万俟云螭:“……”之前对她的原身有诸多猜测,都没猜中呢。行吧,真难为她能修炼出那么强的战斗力。
不愧是最善伪装的族群,装天师装得天衣无缝,自己和那狗鼻子的白十九,都没闻出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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