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五人三男两女，除了人间道，其他五道各一人。
“除了休假不在的，其余人全部过一遍因果线，凡是出现和娄家以及业火有关的，控制起来不要和外界接触。”唐支羽叼着烟看向修罗道的事务负责人，“修罗道算了，你们筛不出来。”
“什么意思？”
“凭什么？”
有三人异口同声表达反对，修罗道和天道的负责人没吱声。
修罗道自然是没法用这个标准筛查内鬼。他们天天和修罗道业师联络，而娄家又是修罗道业师第一大族，和娄家有关的联络人多了去了。天道向来随遇而安，给什么接什么，来什么应什么，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惟天道中人能做到。
饿鬼道、地狱道和畜生道，这三恶道自然是不愿意的。他们的因果线虽不一定和娄家有关，但被人仔细筛一遍肯定会筛出很多不愿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若非人间道的联络人已经被周岩山强制性过了一遍，估计也一样反对。所以他才出此下策，先斩后奏，将有问题的人先揪出来做实，证明自己不是无的放矢，这样才能让唐支羽站在他这边。
唯一的麻烦是，唐支羽是新任事务司司长，声望威严都不太够，不一定压得住三恶道。如今看来这个担心不多余，这姑娘说话也太直了！半点铺垫都不搞直接下任务。
周岩山沉默地看向唐支羽，不知她打算怎么做。
“凭你们爱干干，不干就滚。”唐支羽神色依旧，疲倦中带着几分懒散，声音语调都没变化，然而出口的话却直白得让人下不来台。
“事务司上下两百多人，人人领着近七位数年薪。靠业师们养着，却反过头帮弄死业师的人干活。道理不需要我说，你们都懂。如果坚决反对，出门右拐第三个门找财务结算薪金然后滚蛋吧。”
周岩山难掩惊讶神色。这个唐支羽是真头铁，一杆子捅到底半点脸面不留。
初任司长，他以为她多少会有点势弱，所以才提前叫周瑞阳摇人支援，没想到她能强势成这样。这种说话方式竟然能活到现在，并且成为事务司司长，究竟什么因导致她坐上这个位置的。
周岩山突然好奇起来，甚至想进她因果境看一看了。
三恶道的三位当即变了脸色，被一个小他们快两轮的丫头怼得无话可说。地狱道的负责人年纪最大，面子挂不住起身就要走人。
他本来离退休也不远了，不干就不干！
见有人带头走人，饿鬼道和畜生道的负责人也跟着起身。令人意外的是，连修罗道的负责人也站起来了。
“唐司长好大的官威。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好说也是你前辈或长辈，连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吗？既然如此，就让位给更合唐司长眼缘的人来做吧。”
修罗道的联络负责人是个年近半百的女子，身材富态面容沉静，说话不紧不慢很有点长辈威严。
唐支羽点点头，“我看行。”
“诶诶，话赶话的怎么说成这样了。”天道负责人相对年轻些，看起来不到四十，脸上画着淡妆，唇边一直带着恬静安然笑，与世无争的模样。
她起身拉住修罗道负责人，安抚地拍拍肩，“小唐是这样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跟晚辈计较这个显得咱们小气，别往心里去。”
这话一出口，周岩山就知道她十有八九不年轻了，只是看着不显老——果然不劳而获最养人。
天道的人是稀有动物，不是世事洞明足够通透的，根本入不了天道。百万人里不一定能出一个，故而天道中人的因果线清明得很，凡事看得开也放得下，几乎没有需要纠正的地方。
然而也正因此，天道业师在业师门最为势弱，几乎没什么话语权，最适合和稀泥打圆场。
另三人被她连劝带哄拉回椅子坐着，又转头去说唐支羽。
“小唐啊，别动不动就把话往死里说。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你耐心些。”
双方都没再拱火，算是就着天道负责人搭的台阶下来了。周岩山突然觉得场面有些微妙，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人间道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人家不是无中生有。若不愿自证清白，就只有背上全都有问题的锅，想好怎么给那几十个死了业师的家族交代了吗？”
唐支羽听劝，于是耐心地威胁了一遍。
三恶道的负责人相互对视一眼，沉默下来。
她说的不无道理，毕竟牵扯这么多条人命，不交出几个人，那些业师家族不会善罢甘休。人最多的人间道已经打了样，其他几道若没一点表示，确实说不过去，死了的又不只是人间道业师。
见他们没再反对，唐支羽拍手道，“干活。”
“等一下。”周岩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有件事想和各位确认一下。事务司所有联络人都在这里吗？”
“怎么可能。出外勤的虽不多，但也没断过。”唐支羽说道。
“我是指，我到这里以后，有人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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