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界九城，无一不是规模极大的城市，名气带动鬼灵输入，鬼灵数量变多又无疑增长了人气，无限正向循环。
除了命城。
这座只有小县城规模的小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不过也就拥有一两栋高楼，没有华丽的街道，就是路面上都有不少斑驳的裂纹，整座城市突出一个气质。
破旧。
此时在街道上，一支车队正缓缓有序地行驶着，路上的车辆纷纷自觉靠向两边，好似恭敬地欢送车队。
车队的车辆一点也不张扬，很普通的车子，只不过在头车的车面，只要是空白的地方，就会被贴上一张大小相适应的单人照，是个男子，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摆着各种pose都有，无不透露一个“逼”字。
车顶位置更是竖起一个大牌子，大白天也不断闪耀霓虹灯带，上头写着。
“我是严扬，我为绅士岳代言。”
头车里的后排，严扬拘谨地坐在最右侧，另一端斜摆着一面硕大的镜子，正中央坐着一位面色惨白的男子，若是段命见着这位，恐怕眼珠子又要发红了。
一切仇恨的起源。
镜中鬼。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面对段命时的惊慌，搭着二郎腿表情十分冷峻，环着双臂靠在座椅靠背。
“所以先生交代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
“嗯。”
严扬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点了下头。
“废物。”镜中鬼冷冷斜了一眼。
谁能想到在外头意气风发的严扬居然会露出如此低三下四的表情。
镜中鬼不发声，严扬也不敢搭话，但良久他还是主动开口道：“那个，镜大人，我真有命人监测那个叫段命的行踪的，他这一次加入平安出租车公司，被安排的车辆是命xxxxx，老板离开前，不惜转交给我一部分权限，让我夜间也能监控到出租车的行踪，为的就是能够完成先生的任务，但是……”
“从昨天进入至今，他真的没有出现过在出租车内，特别是先生着重强调的晚上。”
镜中鬼渐渐皱起眉头：“那白天呢？那位都做了些什么？”
“白……白天他……他都很正常，今天早上……一直在睡懒觉。”
严扬颤颤巍巍地回道，实则背上都已被冷汗浸湿。
这几天光顾着给自己树威信去了，哪里想到岳正义临走前匆匆交代的任务竟是如此高的级别。
在他看来，不就是监视一位普普通通的人类弱鸡嘛，找人二十四小时监控他分配的那辆出租车不就完了，真要有什么异常举动，也应该会是在有司机身份庇护的期间，一个人类，还能在不上班期间翻起多大的风浪？甚至怕是公司大楼都不敢踏出一步。
自己好不容易获得了被提拔了机会，自然首先想的是趁着所有大老不在抓紧树立自己的威信，身份便利也确实满足了他极大的虚荣心，至于那个叫段命的，交代给了下面之后就没再多关注，要不是今天突然被召唤去了官财小区了解情况，怕是他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权力的快感果然最容易让人沉沦。
镜中鬼见状，面色渐渐开始不善。
“你老实告诉我，这两天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怎么关注过他？放心，实话实话，我不生气。”
就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生气有鬼了。
严扬是打死不会承认的，一口咬死段命这两天就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坚定地摇摇头，义正辞严地说道：“不是的镜大人，既然是先生布置的任务，我当然不敢怠慢，不仅晚上我命人监控了她的车辆，白天出租车公司我也有过了解，今天早上他确实一直待在宿舍房间没出门，当时还有人听到他房间传出对话声，还有一股子臭味儿飘出来，可能是马桶炸了，人是肯定在房间的。”
镜中鬼将信将疑：“哼，最好是这样，先生这次命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别让先生失望。”
随后仰过脑袋开始闭目养神。
车中的气氛渐渐凝着，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不再有任何响动。
这时镜中鬼的鼻孔撑了撑。
“嗯？什么味道？你车里放老坛酸菜了？”
驾驶位的司机鬼一瞬间手心冒汗，连忙收起刚刚趁着后排两位大老对话掏出挠痒的一只没穿袜子的脚，心虚地朝后视镜望了一眼。
严扬也发现了异状，大着鼻孔开始搜寻气味的来源，很快就定位到了具体位置。
一只还未来得及穿进鞋子，露出半个脚背的发黑脚掌。
“我靠！你他妈几年没洗脚了？”
严扬紧急打开了车窗，一边对镜中鬼歉意笑笑一边指向前方路边的公厕。
“停车！去那里把脚洗干净了再回来！妈的以后再也不让你给我当司机了，净给我丢脸！”
随后又面向一旁：“不好意思啊镜大人，您先在车上歇会儿，我去教育教育。”
“嗯。”镜中鬼酷酷地鼻音应了声，继续闭目养神。
这种尴尬的氛围太难熬了，如今找着机会，严扬想也没想就选择跟着下车透口气，一口气消失在公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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