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东流有些气结，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在这个时候，所想到的词都显得那么苍白。
毕竟在此之前，只要祭出“富强、文明、和谐、自由、法治”这几张最具有攻击性的符箓，死灵都会被治服。
现如今居然不管用了，至于“民主、平等、公正”江东流压根就不想祭出。
因为在他看来，没有那个必要；那就只有动用最厉害的杀招，判官笔了。
那股黑气似乎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还在继续咆哮着：
“居然还想用神明的东西来对付他曾经的信徒，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胆子？”
“真以为曾沐浴过神明的光芒，沾了那么一点光辉，换了一层皮，就可以代表神明了？”
“什么神使！我看是神屎还差不多！哦不对！这样说太亵渎神明了，神明是不会产生屎的，更何况像你这种屎！”
被喷得体无完肤，江东流那叫一个愤怒。
愤怒过后，他又慢慢的冷静下来，不断地揣摩起黑雾方才所说的话。
“居然还想用神明的东西来对付他曾经的信徒”这句话里掺杂了不少信息量。
“难道……你曾经也是试炼者？”江东流忍不住出声询问。
“什么试炼者？”
从黑烟中传来了疑惑不解的声音。
“你信奉鬼神？”江东流再次问道。
“鬼神是什么东西？就凭他也配得到我的信仰？”
黑烟不断翻涌，传来的声音也比较尖锐激昂，似乎被江东流的话气得不轻。
看到此幕，江东流的脚后跟不由得往后挪移，双眼死死地盯着上空，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判官笔。
好在黑烟并没有什么动静，一阵的翻涌过后便逐渐的平静下来。
“你究竟是什么？”
既不是死灵，又不是试炼者，黑烟的身份愈发令江东流费解，所以他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做出相应对策。
好在对方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用着激扬澎湃的语气介绍起来。
“我乃幽灵，永远信仰的是东方的太阳，刚才看你所使用的符箓上写的有二十四字真言，还以为咱俩是志同道合，没想到你只不过是偷梁换柱，狐假虎威之辈。”
幽灵！
在这神槐之地里居然还有幽灵的存在，江东流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南宫副殿主所给的资料里都没有提及。
不过，既然对方的身份是幽灵，信仰的是东方的太阳，那么其本性总不会太坏，可……
“你的颜色为什么是黑的？”
江东流盯着那一团黑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对方显然是想不到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继而停顿了几秒，接着冷哼一声说道：
“哼！若是用颜色就能区分出好与坏，那这世间的坏人终将无可遁形。”
说着，那一团黑烟骤然翻滚起来，烟层不断的向四周蔓延，在烟雾的里面，无数条火红的划痕悄然裂开。
随即，一条条鲜红色的光芒沿着裂痕迸射而出，直通云霄。
耀眼，非常的耀眼，就像晌午的太阳。
当光芒褪去，一道伟岸的虚影就这样伫立在空中。
他背着手，侧身而立，仰头望向东方，他只是站在那里，原本漆黑的夜晚就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初升的太阳。
赤霞满天，鲜红色的光芒普照大地……
“子任……先生！”
此时此刻，江东流无比激动，这道虚影与自己心目中那个人的身影完全重合，他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仿佛还能听到那句：
“人民万岁！”
从天空中传来，在耳边久久回荡……
还不等他做出致敬的动作，那道虚影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完全消散。
虚影消散之后，四周的黑暗再次笼罩过来，此处又变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空中，那团黑烟依然悬浮，只不过与之前对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其里面隐约有着红光想要迸射而出，却都被黑烟包裹住；又因红光太过耀眼，黑烟显得有些稀薄，以至于形成了黑里透红的颜色。
以江东流的视野望去，就像是黑烟吞下了一支火炬，而火炬还在其身体里不断燃烧。
就在江东流看得出神的时候，从空中传来了男子高亢的声音。
“看吧！这才是神明！真正的神明！他不仅没有高高在上，反而不断的救世人于疾苦，不断拉升人们维度扬升，这才是人民的神明！我真正的信仰！人民的信仰！”
“你口中的鬼神，只不过是一个伪神而已，他不仅高高在上，还从不进入六道轮回为民请命，甚至视世人于粪土，为了那一点香火，不惜把活人拉入这神槐之地，互相残杀，最终选出那所谓的鬼神，这是神明？这难道不荒唐吗？”
江东流愣住了，自从被拉入这神槐之地后，他一心只想着怎么完成所有的试炼，然后回到真实世界。
他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鬼神的这些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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