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柔醒来时，天光已大亮，屋外有鸟儿在鸣叫，或许是因为受伤，她这几日都格外晚起。
不过这一回，没有了平日里那股恍惚感，高墨柔偏头，就看到了陪在自己身旁的陆知雪。
对方已经醒了过来。
眨巴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的发丝。
“怎么了？”
高墨柔声音带着沙哑，其实她都没想到，驸马昨晚会那么讨好自己。
不得不说，这其中的滋味还是挺美妙的，高墨柔向来是个学习能力强的人，所以，决定等自己的腿好之后。
向驸马学习学习。
“没怎么，只是在想，那人肯定还在黄州境内。”
“要如何抓住她呢？”
高墨柔能理解陆知雪为什么如此在意那个凶手，自己此番受了大伤，她听送圣旨来的将领都说过了。
父皇在早朝的时候大发雷霆，竟然摔了桌子上的香炉
陆知雪有时候对父皇的这臭脾气挺无语的，香炉不烫手吗？
烫伤了自个儿多不划算，直接踹桌子就行了。
“既然知雪你也说了……”
高墨柔艰难的转过身子，让两人互相对望，她心中已经有了计策，甚至可以把那杀手抓活口，然后严刑拷打，逼对方供出是太子所指使。
不知父皇这次会不会饶过兄长？
高墨柔心里没底，不过，饶不饶过都不重要了。
反正太子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差，自己当务之急是扶持高羽泽成为太子。
只要父皇一死，那么杀掉兄长，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虽然父皇还在世，就想这种事情有点不孝，但没办法，对方如此偏心。
高墨柔和弟弟也不得不做第二手的准备，她也想孝顺，她也想一家人其乐融融，但已经威胁到了性命，怎么可能装作若无其事。
“那人那日是待在院子里的。”
“你说的目击者也已经记下了她的身材样貌，按照这个方向去查，应该是有思路的。”
“如果那人会易容的话，确实难以追查，不过，黄州感染疫病，刚从外地过来的，也就这么几个。”
“总能找到的。”
更何况，黄州如今因为天花疫病戒严，出入都是有详细记载的，除非那人背生双翅，飞出几百丈高的城墙，否则绝对会留下记录。
听见公主殿下的分析，陆知雪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要影渊逃不掉，那么自己就可以替殿下报仇！
看着陆知雪神情激动，高墨柔有些无奈，她怎么感觉驸马比自己还更渴望报仇呢。
于是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
“让我看看你的手掌。”
记得当时，那燃烧的木梁砸落时，陆知雪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搬开了，她的手掌心按在赤炭之上。
看得高墨柔心揪的一般疼。
陆知雪把手掌递过去，她恢复的很好，掌心几乎没留下什么疤痕，只有一些淡粉色的印记。
可以看得出来，那是新长出来的肉。
“这样好……不留疤。”
高墨柔喃喃自语，紧接着举着对方的掌心，落在自己的唇瓣上，轻轻吻了吻。
“我当时只顾着自己腿上疼了，忘记问你，手掌心疼不疼。”
“不算特别疼。”
“和殿下你受的伤，根本就没办法相提并论。”
陆知雪认真回答，却被高墨柔用手指戳了戳鼻子。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比的?”
“我心疼你，和你心疼我又不冲突。”
没想到殿下会这样说，陆知雪靠过来一些，让两人脸颊贴着脸颊，纵享贴贴的感觉。
“其实真没有那么疼，当时我注意力全在殿下身上，我怕你的腿断了。”
高墨柔：……
驸马这说的倒是真话，不过这也太真了。
…
两人一直待到下午才起床，黄州的事情也逐渐走上正轨，第一批志愿测试牛痘的人已经找到了。
大约有二三十个。
如果死亡率为零，那么就证明陆知雪提出的想法是没错的。
医师们可以大肆宣传了。
陆知雪暂且先把这边的事情甩给医师们去做，她得去追查暗杀凶手了。
高墨柔腿部的伤尚未痊愈，只能坐马车，而且还不能太颠簸。
陆知雪则是一同陪伴在马车内，几个负责查案的捕快没日没夜劳累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一些消息。
确实有一人是最近从京城过来的，而且使用了京城一个小官的令牌，这小官和黄州没有半点联系，怎么会无缘无故派使者前来黄州？
有时候，太过干净，也是留下马脚的一种方式。
高墨柔靠在马车坐垫上，腿是搁在小凳子上的，冬日里，正是橘子成熟的季节。
陆知雪细长的指尖，剥开了橘红的皮，将里面的果肉掰开。
“殿下，你要吗？”
陆知雪笑着询问，相比较自己，高墨柔不怎么馋水果。
所以吃不吃，陆知雪都会提前问一句，这是基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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