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之人被这寓万剑于一剑的一击,刺的遍体鳞伤,他无法想象,世间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剑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已成终局。
生命飞速流逝,此间已成终点。
岂知他的眼中毫无痛苦,却透露出一种他人无法理会的笑意。
生死立决,却听一声咆哮从天而降,就见必死的大病之人,已然被一具白色身影生生置换了出去,而那把川流不息之剑,已然深深刺入白色身影体内。
“欠你的,这下子,算还清了!”
这一幕,使得一旁被忽视的那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大病之人必死无疑,无法想象,还能发生如此变故。
当下对大病之人愈发佩服,心中犹自狐疑,这世间还有人能将未来的变化拿捏到如此精细地步么?
此刻最为震惊的,当然是布衣人,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突如其来的白色身影,如何认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妖兽,居然就这般撞在了他的刀口上!
如此说来,飞升必然有了希望,那么,或许来日,和老三重逢也就有了希望。
他唰的收回剑,白色身影痛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布衣人看着白色身影,淡淡一笑道:“从此要想活,就不要有二心,跟在我身边即可。”
他言出法随,与此同时,宛若有一层无形的枷锁落下,束缚住了白色身影的自由。
白色身影看着摇摇欲坠的大病之人一眼,叹息道:“这是我命,我认,此后两不相欠!”
布衣人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色身影一眼,复看了大病之人一眼,道:“天意如此,你可以活,并可以跟在朕的身边,不过一切自悟,与朕无关!但有出格,你不会再有机会!”
他的目光最后看向一旁那个毫无反应的旁观者,道:“你,很不错,在玄池,要想胜过你的人,也不多,看你的样子,却是欲追随那个病怏怏的家伙,也有意思,算了,朕成人之美,你便做个皇宫护卫吧,只可在周边逡巡,不得入内!”
第二日,玄靖帝君降下圣旨,曰,异士北辰献宝有功,擢升尚宝国师,随侍左右。
于是,北辰之名,瞬间传遍帝都。
只不过,一个献宝的,能有多大本事?
很多人不以为意。
谁知一段时日过去,那些大臣亲贵却骤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原本日理万机的陛下,突然变得不理朝政,居然将国朝大事,俱推给那个尚宝国师北辰去处理。
时间一长,还不纲常错乱?
只是,让他们更为惊愕的是,北辰奉帝君圣旨,批复巨细国务,居然比玄靖帝君还要勤恳,不止勤勉,大小事宜,无不一针见血,切中肯綮,拿捏的妥妥贴贴,使得各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即便如此,各部对玄靖帝君长期不理朝政,仍旧颇多怨言,对越俎代庖不明来路的北辰当然心有芥蒂。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唯有及早将之驱逐才是正理。
于是,一件件国体大事的经办渐渐放缓,种种推脱,各类理由,纷至沓来,以至于那些正常经办章程,一时间纷纷陷入停滞状态。
原本繁荣的帝都也由于商路不通,进出不畅,使得民生渐渐萧条,一时间怨声载道。
于是,各层有司齐齐上书,力陈北辰种种罪状,尸位素餐,昏庸无能,请求帝君重新临政,铲除邪佞,拯救黎庶。
北辰即便有三头六臂,一时间也陷入有心无力的困局之中。
重重帘幕之后,玄靖帝君正襟危坐,远远看着不卑不亢肃立在那里的北辰,哼了一声道:“朕尊天而行,御极天下,数十年如一日,不敢丝毫懈怠。朕答应给你机会,就会给你机会,天地不仁,大道如风,若十日之后还是这般困局,朕必依道斩你!”
北辰闻言,默默无声,缓缓退去。
待走出宫殿的一刻,目光突然一斜,落在一个肃立一旁的干瘦中官身上,二人目光于空中微微一碰,便分开了。
“都来了么?入局居然比我还快,大局欲变,只争朝夕,我倒要看看你们,会做出何等惊天大事!”
北辰口中喃喃,渐行渐远。
中官木然,心如止水,为了混进皇宫,他可以说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所求者,唯道也。
十日弹指即过。
第十日午时,原本青天白日,突然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玄明殿之外,北辰目视远空,双目微眯。
作为一个外来人,没有谁会信他,玄靖帝君之所以留下他,当然是因为意外得到了一头酩醐兽。
当下发生的一切,不用想也是这位帝君有意为之,他将自己留在他身边的真正原因,自然是想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将自己除去。
十日已半,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自己看似代天子处理朝政,其实有名无实,不仅时刻处于监控之下,还一下子成为风口浪尖上的公敌。
这一手冠冕堂皇,自己竟无理由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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