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尊上仁慈。”
大祭司跪倒在地，露出一片雪白。
可惜方源无视了这人间风光，正色道：
“信我者，当永生，你又何苦带着他们流浪？”
“尊上，我等信奉血月天，绝不更改。”大祭司神情急躁，她有种看不穿对方的感觉，不然她早就出手了。
“血月天？”
“正是。”
“既然你信血月天，为何不求血月天，反而来求我？”方源反问。
“这。”
大祭司握住法杖的手不由地紧了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血月天没有降下旨意，她只能带领族人攻破镇北关。
抢夺黎阳百姓的钱粮衣物，想要南下求活。
“大祭司不妨听本座讲一个故事，故事听完，大祭司还不愿意更改信仰，那本座也只得作罢如何？”方源温和一笑，随即坐在大祭司面前。
不待对方拒绝，方源便已开口：
“从前有一个樵夫前往深山劈柴，林深木高不知日光倒转，不觉间错过出山的时间。
第二日，樵夫伙伴进山劈柴，发现樵夫已经冻死在林中。
在其腰间还挂着打火石。
甚至在其不远处还有一处木屋。”
“这不可能。”大祭司反驳，有打火石，不远处还有木屋怎么会被冻死？
此人莫不是傻子？
方源道：“樵夫见夜深，舍不得白日劈柴，又怕生火怕招来野兽，又怕乱走迷失方向，失足摔死，你说他是聪明还是蠢笨？”
“这···”
大祭司一时无言，她猛然发现自己与那樵夫何其相似，这是在说自己。
前怕狼后怕虎，又舍不得，放不下。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尊上，好意心领了。”大祭司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冰川之事，非我能左右，我能做的就是多救一些人，同时也请大祭司回去告诉你们的王。
信仰固然是好，但迷信不可取。”方源挥挥手。
大祭司深深看了一眼方源，随即转身离开。
“涅盘？”
方源低语，他方才能感受到对方的试探，不过让对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极道帝兵遮掩气息。
对方神魂可比之本源天地的金丹修士，可见祭祀有修炼神魂之法。
“方源小子，你怎么不直接度化对方？”贪老头戏谑道，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有庇佑魂魄的宝贝。
方源直接无视对方，他之所以没有这般做，一是想要对方搅乱黎阳，这般他的信徒才能传播得更快。
二则是直觉告诉他，对方不简单，至少不动用极道帝兵是无法拿下，毕竟再弱的涅盘，也是涅盘境。
大西北的信徒，北方的草原蛮子。
相较于草原蛮子，很明显大西北的信徒更容易让黎阳百姓信服。
毕竟一个拿着刀就是砍，一个拿着衣物粮食只是跟着念诵不懂经文。
这很难选吗？
不。
一点都不难。
······
三日后，黎阳北都。
北都不只是黎阳北都，还是遏制整个北方的大城，也是黎阳京都最后的一道防线，黎阳皇帝亲征也最多到此。
这也让北都无比繁华，只是天地大变才使得冷清。
此刻，北都城外，无数光头聚集城外，念诵声几乎震下枝桠上的积雪。
城墙上，一个身穿三品官袍的中年男子，面色严峻，他没有如此天灾人祸下居然还能聚集百万民众。
不，不止，眺望过去，还有无数光头在汇聚。
嘶！
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北方情报也是假的？”中年男子有些困惑，镇北关不是开了吗？蛮族不是乱杀吗?
怎么会？
“报，大人，那些百姓开始抨击城门了。”一小兵禀报。
“大胆？给我放箭，一群刁民。”中年官员大怒，冷酷下令，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北都不能失，至少现在不能失。
不然国师谋划，就会失败。
他探出头，想要找出隐匿在人群中的大虚之人。
可却一无所获。
心中难免失落，正在此时一个温和声音响起。
“你在找我？”
官员心中一喜，只见一少年踏空缓步走来，本来爆射而下的箭矢，此刻仿佛被定在半空，不能动弹半分。
果然。
官员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而这一丝喜色也被方源捕捉到了，此人不对劲。
一般的官员见到自己，早就痛哭流涕，眼底怎么会划过喜色？
那官员似乎被方源惊呆，一头栽向城下。
他眼前闪过一道画面二十年前国师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三年前更是大任托付，还有遇到那人直接自杀。
不可言语。
他做到了。
啪！
看着被摔成肉泥的官员，方源没有半分情绪，探手一抓一道魂魄出现在他手上。
正要搜魂，魂魄居然自动消散。
怪古。
“事情愈发有趣了。”方源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一城又一城的百姓等着自己度化，这其中没有鬼他都不信。
但他并未过多计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但无伤大雅，有底牌才能有底气。
极道帝兵，足够他横行血月界了。
······
黎阳南都。
位于大江以南，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黎阳帝都，黎阳皇与百官皆在此地。
皇宫地底深处。
一个身穿紫色星辰道袍的女子，盘坐在一盏盏魂灯前。
噗呲！
一盏魂灯直接熄灭，女子看了一眼魂灯上的名字，低声道：“这次快了这么多吗？都到了北都。”
“方源，那些人你可要好好度化，不然你都对不起我这么久的谋划。”
说着女子看了一眼黎阳太子的魂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但随即便是决绝：“别怨我，有你在他才能钻进最后的圈套。”
突然，一道流光遁入身前令牌。
一道讯息瞬间浮现。
“太子失踪。”
啪！
女子猛地站起，顿时感觉头晕眼花，心中一片窒息袭来，不好···她一把捏碎令牌。
黎阳皇直接破开密室大门，快步走过来。
一把抱起女子：“月如，月如。”
“快，快去派人找到阳儿。”
“阳儿？”
“太子。”
“好好好，你别急，你别急，我现在立马安排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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