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站了一个人,雪光下,能看出是个半大小子。半大小子瘦高,但是站得却很笃定,给人的感觉稳如磐石。
这不但出乎孙东涤俩人的意料,也出乎马二炮的意料。
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东涤笑了,随即又担心的不得了,可不能再搭上一个人了,两个人都够亏的了,而且这小子是自己同学的儿子,叫自己叔叔的小安,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这个叔叔当得也太失败了,一个词:窝囊。
“快走。”
孙东涤咬牙吐出两个字。
“我为什么要走?”
小安的话很奇怪,好像他故意过来看笑话的,或者是故意来找茬的,当然,肯定不是找孙东涤的茬,那么,只有找马二炮的茬了。
“这里没你的事,听我的,赶紧走。”
孙东涤可不想再搭上小安,两个人已经够亏的了,再搭上小安,他能亏死,能屈死,小安还是个孩子,孙东涤当然不忍心,哪怕不是好同学的儿子也不忍心。
小安不单没走,还往前进了一步,毫无畏惧的样子,就像这里是他家,而马二炮只是个贸然闯入的邻居。
马二炮看着这个半大小子,搞不明白这是凤莲的什么人。因为跟凤莲不是明媒正娶,凤莲也没张扬自己跟马二炮的关系,知道他俩关系的凤莲的亲戚可能只有凤莲的独眼老娘和一个弟弟,而且又是这么冷的天,这小子来干嘛,马二炮没想明白。
马二炮把小安当成凤莲的亲戚了,不然这么个半大小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闯了进来,肯定是个亲戚,或者是邻居,因为没吱声,也没叫门,生人断不会这么做。
马二炮随即有些迷糊,这个三山呢,咋没言语一声,虽说没动枪,可这声音够大啊,除非走了,问题没等到自己的信号咋走了呢,不行,回去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光想着回家了,把老大的安危忘了,那那行。马二炮对属下的要求很严,说一不二,为这,马二炮没少替换随身的下属,这三山是跟他最久的,很顺手,也很贴心,今天怎么了,马二炮有些吃不准。
“你谁?”
马二炮问,语气冷得很,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这小子让他有一种没来由的紧张,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紧张,浑身发紧,牙齿也忍不住抖。冷,没感觉,他敢肯定不是冷,他穿的并不少,新棉袄新棉裤,压风着呢。那么这冷,就不是真的冷了,而是一种感觉,遇到危险的心理反应。
“我说孙叔叔,妇人之见可要不得啊。”
这陌生小子说了一句在马二炮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他随即明白了,这不是凤莲的什么亲戚,因为这小子喊了孙叔叔,孙叔叔不就是这个被自己制住要杀自己的家伙么,那么,这小子就是姓孙的一伙的,跟自己不一伙。跟自己不一伙,那就是敌人,不过,马二炮也不在乎了,一个牛是放,两个牛也是放,他不在乎多杀一个人,因为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死我活的事就没得商量。
马二炮手中有枪,所以,马二炮的胆量又大了起来,就感觉没那么冷了。
孙东涤苦笑了一下,这话他没法接啊,虽然事实是这样,若不是自己的妇人之见,还真的不会是这个样子,假如马二炮踢开门的时候就开枪,哪怕打不死他,至少也会打伤他,再不济也能把他吓跑,哪像现在倒成了人家手中的猎物,说是托大,是妇人之见,其实还是经验问题,这个不得不承认。
“我见过你,是你垫的钱,小安是吧。”
三胖的脑子终于又活泛了,他想了眼前这小子就是在雅荷居遇到的叫他叔叔的小子,只是他没明白,这小子咋来了,要命的是还贼大胆,竟然拦着这马子头,难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这家伙?唉,问题是来了也白搭,这马二炮是何人啊,运河两岸有名的马子头,老匪,你一个毛蛋孩子还能翻了天,可惜,又搭上一个啊。
“我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哭得这么大声。”
小安说道,当时他真的感觉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被吓哭,这也是没谁了,这孙叔叔也真有眼光,找了这么个活宝当帮手,能被吓哭的帮手还叫帮手?叫累赘差不多,真不知道这孙叔叔咋想的,要找你也得找我这样的吧。
马二炮有些迷糊,这小子干嘛来了,咋像叙旧来了,问题这是叙旧的场合么,这俩人犯在我的手里了,我是没打算放过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一个马子头总不能心善放虎归山吧,那我是不吹喇叭下乡找事干么,给自己仇人,那不是傻蛋是什么。问题这小子干嘛来了,难道看不出好歹?虽然跟你小子没关系,但我不介意多杀一个。
“嘿嘿。”
三胖竟然被说得不好意思笑了起来,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处境。
孙东涤却不这样想,小安平白无故的出现,让他看到了生机,这有着神童外号的小安,肯定不会只是个不谙世事的毛蛋孩子,敢自己找上门来,你说他傻,或者没有依仗,别人信他孙东涤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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