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系着油渍围裙、袖子撸到手肘的傻柱出现在门口时，正在啃排骨的周启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天在四合院拎着菜刀"迎接"自己的未来大舅哥，现在又不一样了。
"各位吃好喝好！"傻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就是个颠大勺的，可当不起什么主任......"
"何师傅谦虚了！"刘处长起身敬酒，"去年工业局年会，我们局长还念叨着要借调您呢！"
王建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起上周酒局上，局长确实提过一嘴"轧钢厂有个神厨"，当时自己还跟着笑了两声。
"建军啊！"财务科长老李拍着王建军的肩，"藏得够深啊！有这么个连襟哥也不早说？"
于海棠突然接过话头："我姐夫不爱张扬，今天要不是为了给我撑场面......"她瞥见角落里的周启生正给雨水剥虾，声音突然哽咽，"我以前不懂事，多亏姐姐姐夫包容。"
厨房飘来焦糖的甜香，傻柱赶紧道："坏了！拔丝地瓜要翻砂！"转身就跑，留下满屋哄笑。
王建军端着酒杯蹭到厨房门口，透过门缝看见傻柱正麻利地颠着炒锅，金灿灿的地瓜块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糖丝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宛如他此刻复杂的心情——那个他曾经看不起的厨子，此刻正用一把炒勺，把他精心维持的优越感击得粉碎。
宾客们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告辞。临走前，工业局的刘处长特意拍了拍王建军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建军啊，改天约上你姐夫，咱们一起吃个饭。"
王建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等客人都散了，于海棠累得瘫坐在椅子上，可脸上却带着迷人的笑容。她看着满桌的空盘子，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这可是她第一次真正参与操持的宴席，虽然大部分菜都是傻柱做的，但她也帮忙打了下手，至少切了几根黄瓜丝！
王建军送完客人回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恍惚。他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突然说道："海棠，今天刘处长跟我说话的语气，比平时客气多了。"
于海棠挑了挑眉："怎么，现在知道我这姐夫的分量了？"
王建军讪讪一笑，没敢接话。他想起之前自己还嫌弃过傻柱是个"厨子"，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一个能被大领导记住名字的厨子，哪是他这种靠爹的科长能比的？
几天后，王建军刚进办公室，就被刘处长叫了过去。
"建军啊，"刘处长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份文件，"下个月局里要接待外省考察团，你负责后勤安排吧。"
王建军受宠若惊——这可是油水丰厚的差事！以往都是处长的亲信负责，哪轮得到他？
"对了，"刘处长状似无意地补充道，"听说你姐夫做菜很有一手？到时候能不能请他......"
王建军立刻会意，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傻柱正拎着大勺指挥徒弟们备菜，突然看见王建军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
"哟，稀客啊！"傻柱故意大声道，"王科长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食堂了？"
王建军硬着头皮走进来，赔着笑脸："姐夫，您就别寒碜我了......"
"别别别，"傻柱连连摆手，"我可当不起您这声姐夫。"
王建军赶紧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条大前门："姐夫，我是来求您帮忙的......"
等听完王建军的来意，傻柱哼了一声："合着是让我去给你们局里做饭？"
"不是白帮忙！"王建军赶紧补充，"局里按国宴标准给报酬！"
傻柱掂了掂手里的烟，突然咧嘴一笑："建军，你不知道现在不能私自出去接宴席了，更不能收钱……"
王建军一听傻柱这话，顿时慌了神："姐夫，这......这不算私自接活吧？是公家的事......"
傻柱把烟往耳朵上一夹，抄起大勺敲了敲锅沿："公家？公家就更得按规矩来！"他压低声音，"现在查得严，我要是收了钱，明天就得被人收拾，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呐！"
王建军额头渗出冷汗。他这才想起最近局里刚发的文件，严禁领导干部借公务之便谋取私利。要是真连累了傻柱，别说升职，怕是连现在的位子都保不住。
"那......那怎么办？"王建军急得直搓手，"刘处长都跟考察团夸下海口了......"
傻柱眼珠一转，突然计上心来："这样，你让局里发个正式的公函到轧钢厂，就说要搞厨艺交流活动。"他得意地挑眉，"公对公，合规合法！"
王建军眼睛一亮："还是姐夫想得周到！我这就回去打报告！"
三天后，轧钢厂食堂门口挂上了红底白字的横幅："热烈欢迎工业局领导莅临指导厨艺交流活动"。刘处长带着考察团来的时候，傻柱正领着徒弟们表演蒙眼切豆腐丝的绝活。
"好！"考察团团长拍案叫绝，"这刀工，不愧是国宴水准！"
刘处长脸上有光，悄悄对王建军说："你小子行啊，这路子走得正！"
后厨里，被傻柱专门拽过来的于海棠系着白围裙，站在案板前，双手紧握着菜刀，显得有些笨拙地切着配菜。傻柱站在一旁，偶尔瞥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突然，傻柱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王科长，你媳妇这刀工还得练啊！”他的话语在安静的后厨里显得格外响亮，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王建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有些尴尬地凑到傻柱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姐夫，这次多亏您……”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傻柱打断了：“打住！”傻柱顺手将一筐青菜塞到王建军怀里，没好气地说，“要谢就帮忙择菜，少整那些虚的！”
王建军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开始择起菜来。
活动结束了，工业局的领导们对轧钢厂食堂的饭菜赞不绝口，并特意送了一面锦旗给食堂。梁主任高兴得合不拢嘴，对傻柱的厨艺更是夸赞有加。
为了表示对傻柱的感谢和鼓励，梁主任还特意让厂广播站的播音员在广播里表扬了傻柱一番，这让傻柱在厂里的名声更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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