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欣欣思索半晌,试探着问:“也就是说,关于作案手法与凶器的结论很可能是错的?”
齐宏宇没回答,只轻轻点头。
石羡玉啧了一声,说句麻烦了,便自己端起鸡汤,一边沉思一边喝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只有石羡玉默默嘬汤的声音。
嘬过片刻,石羡玉道:“相关问题,我会书面报告给检方。另外,师兄,不是我说你,你可是法医,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齐宏宇心虚的说:“牟主任当时也做了实验,认可了我的判断。”
石羡玉懵了:“那你?”
无声的比了几个动作,他才继续问:“现在怎么又提出新的问题?”
“原理上应该莫得问题,只是手法或许有点出入,具体的我还得再仔细想想。”齐宏宇斟酌着说:“因为按压点在肝脏附近,导致肝脏严重破裂,这个结论能站住脚,但对其余器官应该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定影响。
总之,凶手的手法应当更加‘精致’一些,之前提出的类似挂腰风扇改装的猜测有点儿戏了。”
“那我现在啷个整?”
“如实汇报。”齐宏宇说:“猜测我重新完善。幸亏只是对作案手法及凶器的猜测可能出现误差,影响不会太大——本就只是猜测,不准确也是正常的嘛。”
石羡玉用力抿抿嘴,有些无奈:“你现在忙得过来不?手里那么多事情,我们大队也已经忙成一锅粥了。”
“尽力而为吧。”齐宏宇摇摇头:“你好好休息,我不吃狗粮……咳咳,我不打扰你俩了。”
凃欣欣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恢复正常:“师兄慢走。”
石羡玉重复强调:“一定要注意安全。”
“晓得,放心。”齐宏宇背身挥挥手,离开了病房。
走出大楼,齐宏宇又给仇教导打了个电话,把大致情况,包括刚刚几人讨论的内容统统都告诉仇教导。
仇教自知记忆力不是很好,让齐宏宇等了等,然后边听边记,因此这个电话打的时间比较长。
说完之后,齐宏宇才问:“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是一无所获。”仇教导叹息道:“不论是齐平路遇害案,还是周静红失踪案,都没半点进展。但此时此刻,基本能查的都已经排查过去了,兄弟伙都有些气馁,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方向错了。”
齐宏宇皱眉。
方向错了?
不应该啊,齐平路身上充满疑点,但同样的,只要解开这些疑点,案子一定能取得重大突破。
其中的突破口就在他卖烧烤上。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但不可能只有那么几个人有印象吧?
还有周静红,跳出来的狄嘉,表现奇奇怪怪的洪经理,跑到巫峡去搜山寻妻的万树宁,还有他两个半公开的情妇,甚至周静红的身份本身,这些都是可以调查的目标,也都没发现蛛丝马迹?
这就奇了怪了。
齐宏宇提出自己的疑惑,仇教导答复说:“这几个方面确实都没进展……兄弟伙也说,明明有问题却没发现问题本身就是大问题,但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查了,做的似乎都是无用功。”
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齐宏宇便道:“这样吧,仇教你看着时间让兄弟伙收队,明天再继续侦查。今晚我还是在支队睡,你回来了和我具体讲讲怎么回事,我帮你参谋参谋——对了,你今晚回家睡不?”
“不回,支队见。”
“要得。”
长呼口气,齐宏宇收回注意力,走到医院门口拦的士。
上了车,在后排落座,齐宏宇满脑子依旧是案情。
方向不可能错,尤其幕后团伙似有狗急跳墙的趋势,竟派人破坏凃欣欣的研究以牵制石羡玉和自己的注意力,也印证了他们的方向没错,至少已对该团伙产生了威胁,他们需要更多时间去处理线索,抹去痕迹。
但为什么查不到东西呢?
不,得换个思路想想——说针对自己,多少有点往脸上贴金了,他们未必晓得自己与凃欣欣、石羡玉究竟是什么关系,不太可能选择靠破坏凃欣欣的研究来牵制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他们主要针对的是石羡玉。石羡玉又掌握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键线索呢?
这哈儿性格向来恶劣,说不定真有什么重要信息没说出来。
也未必是想卖关子,可能是保密需要。
啧,保密……
那就烦了啊,自己虽不太喜欢守规则,但保密意识还是必须要有,自己也认可相关条例,开不得半点玩笑,再放纵不羁也不能突破这项规矩。
医院距离支队并不远,这会交通压力也不大,胡思乱想一阵,也就到了目的地。
齐宏宇开门下车,低头继续想事。
“喂!喂!老师!停一下!”司机也下了车,两手分别搭着车顶和车门,伸长脖子喊齐宏宇。
“怎么?”他回头,有些愣,接着立刻摸摸口袋,他怀疑自己什么东西落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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