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好累。”
一位妇人拎着硕大的包袱，身边团子似的小囡囡站不住了。
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撑住膝盖。
妇人有些窘迫，显然是第一次乘坐，便抱起了孩子。
怯怯的回应道：
“乖，等有人下车，就能坐了。”
小囡囡委屈道：
“但我好累好累。”
妇人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
“你爹爹帮村庄抵抗狼群受伤了，到时候你想跟他说什么？”
小囡囡道：
“我长大了也要去灵捕门做捕快，保护大家。”
天真可爱的模样，治愈了在场一车人的疲惫，惹得众人脸上挂笑。
轰！
车辆行驶到了崎岖地带，一个大一些的颠簸，让所有人都踉跄一下。
连坐在魂师专座上的方宇，都差点甩出座位。
此刻，那母亲为小女孩擦拭脸颊的动作，让方宇似曾相识。
若是记得没错，当初讨食的时候，受过这个母亲一些恩惠。
“请来我这里坐。”
即便人家可能忘记了，但方宇不介意发挥让座精神。
司机一直在用类似后视镜的东西，分心关注白素素。
看见方宇的举动，冷冷“切”了一声。
正打算停车严厉呵斥时，白素素提醒方宇，普通人坐魂师专座要付双倍车钱。
“坐！”
一名女子从普通座位上起身，横在方宇和母女之间，打算把座位先一步让出去。
口齿不清的小囡囡在看清此女容貌时，眼珠子都挪不开：
“好漂酿。”
“那就多谢这位姑娘了。”
妇人坐下只感觉负担一轻，浑身上下都活过来了。
小囡囡甜甜地看向方宇：
“也谢谢大格格。”
这话为稍显尴尬的方宇解了围：
“咳咳，不用谢。”
那位让座的女子循声望过来，冲着方宇笑了笑。
方宇久久失神，险些丢了魂魄。
白素素拍了一下方宇：
“此女脸上有收敛气息的手法，只有对视才能窥其真容。”
“那我这是怎么了？”
“被人家的容貌迷住了呗。”
大意是，不看这女子的眼睛，那只会下意识把她当成路人脸。
方宇这才回过神来，但心中震撼难以消除。
确实得如此貌美，怕被人觊觎，才施展这种能力扮丑。
“这人五成是魂师，五成可能是妖。”
这话倒是没让方宇有多少震撼。
青州历史上存在人与妖共存的时期，只要不点破身份，那妖人比凡人还遵纪守法。
……
车辆驶过崎岖地带，到了小村落旁的停靠点。
方宇不禁再度感慨一声：
“古代公交车，太违和了。”
下车的人多过上车的，有个模样不佳的疤脸甚是显眼。
他径直走向了大包小包的母女身边，手中把玩着一枚他人看不见的小刀片。
原本被关注的丑陋长相，也随着车辆发动后的颠簸，被人淡忘。
良久后。
小囡囡看向了女神的腰间，用莲藕节似的手指，指了一下那里。
“伯伯，你为什么把手放到姐姐的包袱里。”
灵车上的乘客纷纷捂住口袋和包袱，警觉了起来。
循着小姑娘的声音望去，这丑陋的男人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那张满是烧伤疤痕的脸皮，确实有很高的辨识度。
只不过，那人距离让座女子还有半步的距离，不像是能实施偷窃。
流氓用眼睛白了一下小囡囡这个告发者，嘴上找不道：
“好乖，好乖，你看错了吧。”
妇人抱着女儿背过身子去，还掐了一把女儿的腰，小声责怪：
“让你多嘴。”
灵车到站，这事作罢。
将方宇迷得神魂颠倒的妖女下了站，走之前将一块酥糖递给了委屈的小囡囡。
这善意的举动，再度让方宇有点迷离。
白素素笑看方宇，后者为了不显得这么在意，改口道：
“我真没注意那个人偷东西，这种情况魂师需要管吗？”
白素素摇头，只觉得方宇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灵捕和三班衙役才有权管理，你可还没当上，莫要多事。”
……
车窗风景旖旎，飞檐翘角映入眼中。
车邻近太守王城相邻的杨楼镇，繁华度可见的提升。
疤脸男手中铁片没有用武之地，偷术无法得到施展，只能在下车前迁怒告发自己的小孩。
“这小妹妹胖乎乎的，挺讨人喜欢。”
下车以前，摸了一下小囡囡的脖颈。
只是车辆颠簸了一下，让手划到了其脸颊上。
疤脸男在车门开启前的瞬间，几乎是飞身离开灵车。
轰隆隆……车子继续发动。
小囡囡愣在母亲怀里，手摸了摸脖子，竟然小声呜咽起来。
“呜呜呜，娘，疼，疼……”
方宇定睛一看，确认伤口始于脖子，这与下杀手无异了。
若不是车辆颠簸划到脸上，那这伤口怕是要在脖颈处走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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