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手术结束了！”
灯光一灭，一直直勾勾盯着手术室的韩母便激动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张的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等待结果。
徐少麟也暂时收起了心中的思绪，先专注眼前的事再说。
只见医护人员纷纷走出手术室，每一个人都精疲力尽、垂头丧气。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李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来，见到扑上来的韩母，有气无力地说道。
四个多小时的鏖战，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失败，李林仿佛斗败的公鸡。
“尽力了，什么尽力了，我老头子呢？我不要什么对不起，你还我的老头子！”
对不起，尽力了。
一般病人抢救无效身亡，医生才会这么说。
韩母一听到李林的说法，就知道韩父完蛋了，揪着李林的也衣服哭嚷起来。
韩家三个女儿的眼泪也一下子决堤而出。
“爸！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女婿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老人家啊。”
王强反应最快，跪在地上直接嚎啕大哭，看样子比韩母更加撕心裂肺。
场面顿时重新陷入混乱。
“你们先别着急哭，手术虽然失败了，但严格说来，病人还没有死亡。”
拉开韩母之后，李林的一个助手急忙说道。
“什么？没死？”
王强擦掉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眼泪。
“靠！没死你对不起什么，你尽力什么？”
发现自己哭早了，恼羞成怒的王强忍不住火气，冲上去就要打李林，也被一个助手拦了下来。
“病人家属，你们不要激动，刚才是我言语不当，现在我来说明一下病人的状况。”
李林不复手术前的意气风发。
“病人现在对环境失去一切反应，反射消失，自主呼吸停止，脑电图平直。”
说到这里，王强再次爆了粗口。
“靠，耍老子是不是，没气了，脑电图也成一条线，那不就是死了吗？”
“对啊李主任，到这个时候你就别骗我们了！”
韩愈害怕王强再动手，拉住王强道。
任谁都知道，没了呼吸，监测脑电波的仪器显示变成一条直线，那人就百分之百死翘翘了。
李林的说法，更像是在想尽一切办法维持自己的名声。
毕竟自从进入和平医院以来，还没有一个病人死在李林的手术台上。
“你们懂什么？这种表现，也不能马上宣布一个人没命！”
李林皱眉低吼，虽然手术失败了，但是他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的专业。
“就算这种情况在24小时内没有改善，那也只能宣布我的患者是脑死亡。”
“脑死亡，跟真正的死亡还是有差别的。”
李林说着说着，底气有点不足。
没错，脑死亡的患者，如果用仪器维持生命体征的话，最多还可以活上半年之久。
但是一旦脑死亡，也就只能让人在呼吸机上等死，没有任何活过来的可能，连奇迹都没有。
如果是怀孕的孕妇，还可以用这种办法拖到胎儿发育成型。
但是对于韩父来说，脑死亡其实跟真正死亡，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李林之所以强调两者的差别，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彻底失败而已。
“那我爸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别说，韩母等人还真被李林的说法唬住，一时以为李林还有办法救治韩父。
“我们会把病人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24小时。”
“如果在此期间病人的脑电波能够自主恢复，那么病人就没有脑死亡，只是植物人。如果奇迹发生还是会醒过来的。”
“如果没有自主恢复，那就是脑死亡，你们可以选择机械维持或者放弃治疗。”
“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的诊疗方案。”
见韩家人态度有所改变，李林神色稍缓，继续忽悠道。
徐少麟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
“徐少麟，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徐少麟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马上被李林捕捉到。
而且李林的反应，也格外激烈。
但此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之处。
“李大主任，我倒想问你什么意思。”
徐少麟虽然有些意外，但被问到头上，便淡淡开口。
“自主恢复，等待奇迹。也就是病人在你这里花着天价的医药费，你这边却没有积极的诊疗手段，只是等病人的病自己好？”
“那还要你们医院和医生干什么。”
被徐少麟这么一提醒，韩家人才总算反应过来。
对啊！
别看李林嘴里说的一套一套的，实际上就是等韩父自己好。
既然这样，那还来医院干什么。
“李主任，我们花了那么多钱，结果你就这样治我我爸？”
“是最好的专家，还双博士学位，我呸！救人的本事没有，骗人的说法倒是多！”
韩愈言语刻薄，但在此刻的韩家人眼里，这么说李林都太轻了。
“把脑梗活活治成了脑死亡，这就是西医，这就是你姓李的吹嘘的顶级医术？”
韩雪激动地加入对李林的口诛笔伐当中。
就连一旁的郑雯都有些看不下去。
放在今天以前，她当然觉得李林的说法和做法一点没错。
但是在见识到徐少麟神奇的中医疗法之后，郑雯忽然发现，西医在很多时候，不是摧残病人，就是让病人等死。
“天呐，杀人啦！”
“我老头子刚来这的时候半边身子还能动，没想到做了两次手术，连命都没啦！”
“姓李的，你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死在你这里！”
韩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现在十分后悔。
如果一切靠韩父自己，那从一开始就等多好。
就算偏瘫流涎口齿不清，至少韩父还能留一条命在。
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韩愈等人也加入了叫嚷的行列。
之前她们对李林的盛赞，现在全都变成了十倍百倍的贬低和辱骂。
只有徐少麟还保持着冷静，看向手术室门口的方向，静静等着。
韩父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确定。
终于，在辅助李林手术的那些外科专家医生也鱼贯而出之后，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韩父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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