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拉子快步上去，抓住汉斯的一条腿，猛然拉了下去。
汉斯重重摔在地面上，连滚带爬躲在了墙角。我往不远处一看，田剑仙的七个弟子已经打完了，两个洋人躺在地上，全身都是剑伤，就像血葫芦一样。
我和连水月赶紧跑下来，拜托他们七人守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准备立刻审问汉斯。
梁晨坐在旁边休息，李半拉子把汉斯拖到了仓库中间，踢了两脚。
我上前问：“丁晴在哪里？”
他坐了起来，忽然从兜里掏出烟，摇头说：“你们这些中国胡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打打杀杀。劝你们一句话，赶紧放我走，不然有大麻烦。”
李半拉子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他嘴里的烟都打飞了。
汉斯被打懵了，坐在地上愣一会儿，又叼起一支烟：“我是美国人，你们敢动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蹲在了他面前，给他点上烟：“汉斯老板，我们是胡子，就算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我们也敢动！”
“你就不怕引起国际争端？”
“啥玩意儿？”
“国际争端。”
我扭头看看连水月，她仰头想了想，解释说：“就是两个国家吵吵上了。”
李半拉子低声问：“水月，不就是吵吵两句嘛，能有多严重？”
“他就是吓唬咱们呢！”
汉斯笑了：“你们这些不识字的土匪，国际争端，要掉脑袋的！”
李半拉子上去又是一巴掌：“争你大爷！”
汉斯毫无防备，叼着的烟又被打飞了，半边脸又红又肿，刚才嚣张的表情也看不见了。
连水月上前说：“咱们其实无冤无仇，没必要再闹出人命，好好想想，告诉我们丁晴在哪里就行。”
汉斯擦了擦嘴角的血，又叼上一支烟，点上赶紧抽两口。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这是逼我们用刑？”
“用刑就用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胡子——”
啪的一声，李半拉子又是一巴掌，汉斯大叫一声，怒吼：“你有病啊，让我抽完一支烟再打不行吗？”
说着，他又哆哆嗦嗦抽出一支烟。
李半拉子扭头看向我：“小刀，咱不跟他啰嗦了，直接动手，你说先卸哪条腿？”
“一上来就卸腿啊？”
“我纯粹是好奇，就想看看西洋人的骨头是不是跟咱们长得一样。”
我愣了一下：“都是人，还能不一样？”
“万一多两块骨头呢？”
我扭头看看汉斯，他已经在擦汗了。
李半拉子接着说：“我寻思着，一会儿把他身上的骨头都拆了，仔细瞅瞅。”
汉斯一听，爬起来就想跑，李半拉子两步追上去，连踹了十多脚。
我捡起一根铁棍走上去，冲着他的右腿连砸了十多下，直接砸断了。汉斯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李半拉子刚想把他叫醒，田剑仙的大徒弟洪伟成忽然推门跑了进来。
“伍老板，外面来了两车洋人。”
“麻烦你们一下，先干他们！”
他连连摇头：“不行，于科长也来了，他说不能打。”
正说着，于科长急匆匆跑进来，一见汉斯躺在地上不动了，赶紧问：“死了？”
我摇摇头。
“没死就好，小刀，来来来，我跟你们说。”
他把我们几人拉到一边，低声说：“这事儿洋人已经闹起来了，宪兵很快就到，必须放人了。”
李半拉子一瞪眼：“为啥？”
“半拉子兄弟，再闹下去，我这脑袋保不住，郑老板也会有大麻烦！”
连水月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汉斯，叹了口气：“把他打成这样，怎么交代？”
于科长赶紧说：“放心吧，只要人还没死就行。先把他交给外面的洋人，咱们回去再商量，总会有办法的。”
连水月点点头：“小刀，于科长也是没有办法，让他把人带走吧。”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也明白，现在只能这样了。
于科长见我点头了，赶紧跑到门口，招呼两个警察过来，把汉斯抬了出去。
我们几人坐在墙边，李半拉子扭头问：“小刀，咋办？”
“天无绝人之路，汉斯要把这么多人运走，没那么容易。多发动一些人，查火车、汽车，肯定会有线索。”
连水月拍拍我的肩膀，忽然笑了。
我忙问：“咋了？”
“没啥，你说得对，就这么办。”
歇了一会儿，于科长擦着汗跑了进来。
“小刀，走吧，郑老板还等着你们呢。”
我们一听，赶紧站起身，一起出门，坐上车回去了。
郑如春的宅子灯火通明，院子里停了不少小汽车，很多人进进出出。
我们一下车，就见钱麻子跑了过来，罗老九跟在后面，一边招手一边说：“都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钱麻子一脸焦急：“咋样？问出来了没？”
我摇摇头，招呼他往里面走，正好遇到郑如春迎了出来。
“小刀，你们几个没事儿吧？”
我赶紧说：“如春姐，给你添麻烦了。”
“也不算大麻烦，走吧，咱们进去说。”
跟着郑如春来到二楼的大书房，他让人给我们倒了茶，弄了些吃的。
折腾一晚上，确实又累又饿，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多了。
郑如春点上一支烟：“那个叫汉斯的人，先不要动他了。不过你们也放心，他们想把几十个大活人运走，没那么容易。我已经安排人查了，会有线索的。”
我点点头：“多谢如春姐。”
“你们几个人，吃饱了先去歇着，万一明天有了线索，还要忙活呢。”
梁晨站在郑如春的身边，低声问：“老板，那我——”
“吃饱喝足，你也歇着。”
于科长进来了，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摇头说：“这一晚上闹腾的，鸡犬不宁啊！”
郑如春递给他一支烟：“于科长，麻烦你也让人打听一下，别让这个丁晴跑了。”
“刚才我已经安排了，城里进了胡子，闹得天翻地覆，明天大搜查，洋人的铺子也查。”
我们一听，都点了点头。
随便吃了些东西，大家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但愿一觉醒来，会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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