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就猜到，连水月肯定想进去看看情况。
钱麻子忙说：“水月，你想今晚就去啊？”
“三镖摸了暗哨，我想更靠近一些，看看他们的营地。趁着还下雪，雪停了不一定有机会了。”
“要带多少人？”
连水月低头想了想：“咱们是去探路，用不着多少人，这样吧，就咱们仨，再叫上何胖子。”
“我还要去啊？”
“活动活动腿脚呗。”
钱麻子长叹一口气：“行吧，你们就是离不了我。”
说罢，连水月安排小崽子，把计划告诉了其他人。三镖太疲惫，就没叫醒他。
等了一阵子，何胖子拿来两张简单的地图，山下信二和周成才分别标注的暗哨位置，我们对比一下，没有什么差错。
我拍拍何胖子的肩膀：“干得不错，赶紧准备一下，咱们一会儿出发。”
他还不知道咋回事，忙问：“去哪儿啊？”
“进去溜达溜达。”
“进山谷啊？”
“对。”
何胖子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往旁边一坐，叹气说：“刀爷，你是不是也觉得，使唤我特别顺手？”
我笑了：“主要是你脑子好使，腿脚更好使，带着有用。”
“你可别夸我了，再夸下去，我就得上去挡子弹了。”
我们还在做准备，王顺和许文山都来了，李半拉子也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小刀，刚才出去不是有我吗？这咋吃个饭，就不带我了？”
我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不是睡了吗？”
“没呢，听到动静我就出来了。”
“那行，你也准备准备吧，一会儿就出发。”
李半拉子算是高兴了，赶紧拉着钱麻子出帐篷，回去准备了。
王顺上前说：“小刀，大晚上的，真要去啊？”
“就是趁晚上，去瞅瞅就回来，放心吧。”
许文山在后面说：“要不，我多派点儿人，跟着你们，也有个照应。”
“不用，你们守好大营就行。”
简单准备之后，我们一群人又进了山谷，王顺和许文山不放心，决定就在马架子里等着，我也没说什么，扭头就带着大家进了林子。
前半段路没有暗哨，我们打着手电筒，轮流在前面趟雪前进。
走过烧焦的松树林子，再往前又是一大片岳桦林，刚走进去，我们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何胖子低声说：“没事儿，前面肯定有温泉，就是这个味儿。”
还真是，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小潭没有冻上的泉水，手电筒一照，还冒着热乎气儿。
连水月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她低声说：“走了大概一半路了，后面开始有暗哨，咱们先歇歇，一会儿灭了灯，绕着走。”
手电筒一关，周围立刻陷入了黑暗，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靠在树旁坐着，闭上眼睛歇一会儿，适应这种黑暗。片刻之后，再慢慢睁开眼睛，隐约就能看到周围的情况了。
继续出发，为了防止迷路，连水月走在了前面。
前面漆黑一片，还在下雪，我们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尽量绕着走。
不过，也不是离暗哨太远，毕竟能看见暗哨，说明我们没迷路。
拂晓时分，大约绕过了四个暗哨，我们终于来到了林子边缘。
透过矮树丛，已经能远远看到前方大院里的灯光。两个高大的了望塔上，探照灯时不时亮起来，扫过我们前面的一大片空地。
大家也都累了，所以趁这会儿天还黑，躲在树后喝几口酒，先歇歇。
何胖子挤在我旁边，冻得浑身哆嗦，他蜷缩着脑袋，低声问：“刀爷，咱啥时候回去？”
“急啥，这才刚来。三镖自己在林子里一天一夜，还摸了个暗哨，咱也不能白来啊。”
“咱怎么能跟镖爷比？我是看出来了，他一身都是胆量，一身都是本事，藏得老深了。”
“你眼力劲儿倒还不错。”
“是不是天亮咱就回去？”
“歇会儿吧，天亮看看对面的情况，咱们就回去。”
何胖子不说话了，又往我身边挤了挤。
林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积雪从树上掉落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旁边忽然响起李半拉子轻微的呼噜声。
钱麻子赶紧推醒他：“半拉子，你睡着了？”
“没睡，眯着呢。”
“呼噜声都有了，千万别睡，这天儿能要你的命。”
李半拉子扒开口罩，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就这么坐着容易犯困，没事儿，眯一会儿没事。”
没有篝火的情况下，在林子里睡觉十分危险。小睡一会儿还可以，时间一长，全身没有热乎气儿，就醒不过来了。
三镖以前告诉我，真要是困在林子里，睡觉一定要生火。实在不能生火，最好的办法就是挖个雪窝子，钻进去，尽量不漏风，还好一些。
不管在哪里睡，都要护好手脚。胡子在山里行动，因为睡觉冻坏手脚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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