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今晚这顿我来请客。”
黑色西装会给人一种稳重、成熟、可靠的感觉。
庞茂海的视线在这像是对换过衣橱的两人之间不停掠过。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不用这么客气，费用节目组都会找公司报销，你想自罚就先喝口茶吧。”
欧轩今晚没有化妆，唇色比以往淡一些，脸色也会看起来憔悴很多。
抿了口茶，趁着看庞导的功夫，他余光扫过那道浅色的身影。
今天怎么穿这么亮？
“你们刚好都在兴市，我就一起录了，明天一早还得去下一个城市呢。”
欧轩回复：“明白，今晚一定让您录到满意为止。”
庞茂海爽朗地笑了几声，趁机问起一件事来。
“听说你学过法语，说两句？”
“可以。”
“Je ne parlerai pas, je ne penserai rien.”
“什么意思？”庞茂海问道。
计晨虔诚且专注地望向说法语时自信的男人，替他翻译：“我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
欧轩在粉丝面前练就的厚脸皮此刻薄如纸张，他是真不知道计晨学了法语。
不算隐秘的心思彻底被他窥探清楚，他双颊发红，不敢接下去。
因为后面一句就是：“Mais l’ amour infini me montera dans l’ame.”
意思是，无尽的爱却来自我的灵魂。
计晨忽然想起在法国街头初遇欧轩的样子。
比现在年轻了四岁的计晨再次斩获影帝，势头大猛的他却独自漫步在异国街头，感受着不同的人文风情。
在人际场上从容自然的计晨也会有觉得疲惫的时刻。
那天空气很冷，他走在空旷的街道，从树林缝隙间撒下的光束中吸取一丝暖意。
戴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女人闯入他的手机镜头。
她皮肤很白，头发很黑，下巴藏在暖棕色的围巾里，只露出高挺鼻梁的上面一截。
手中的书本正一页页被她翻过，扫开一阵阵空气中跳动的浮尘。
女人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个视线在身上停留了很久，于是抬头望向他。
她用好听的法语和他说：“我不是女人。”
计晨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便上前和他搭话：“我猜你是中国人。”
欧轩低头看了眼刚刚合上的书籍封面，上面用中文写着他的名字。
好吧，有些尴尬，他以为这个人也是来搭讪的。
“你在这里读书？”
计晨问他。
欧轩对自己能在国外遇到国人这件事也很激动，内心还小小澎湃了一下。
他抬眸正视这个男人，长得很有星味儿，挺适合大荧幕的。
“花钱来进修一下，也算读书吧。”
计晨扬起笑：“你很诚实。”
“你呢？来这边旅游？”
计晨摇头：“是来工作的，抽空逛一逛附近。”
“最近的天气还算不错，你很幸运。”
儒雅的男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计晨似乎感受到了晃眼的阳光下，逐渐上升的温度。
这算什么？
三十一岁晚来的心动吗？
计晨清醒地想到。
“可以看看吗？你的书。”
书本上全是法语，还有一些不同颜色标注的笔记，字体漂亮优雅，很符合计晨对欧轩的印象。
“看得懂吗？”欧轩的眉眼一直带着友好的笑意，计晨觉得很亲切。
他摇摇头，将书还给他。
“那刚才我说我不是女人，你也没听懂咯？”
计晨摇头失笑：“现在懂了。”
“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分辨得出是男性的声线。”
欧轩有些好奇，身边都是夸他长得好看，很有气质的，很少有人说他嗓音好听。
没等他问出口，计晨就向他解释道：“你的嗓音很性感，我很喜欢。”
欧轩并非第一次听到这种直白且带有暗示意味的话，可计晨和以往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这个忽然出现，又忽然夸他诚实、声音好听的男人，轻易地抹去了原本他心底的烦躁与焦虑。
这场际遇似乎也不错。
差不多到了上课的时间，他将书本和眼镜装进包中，起身和高个子男人说了句对方听不懂的法语：“Je marche lentement mais je ne recule jamais.（我走得很慢，但我从不后退。）”
计晨在他身后问是什么意思，欧轩只回答：“谢谢相遇，我很开心。”
两人似乎陷入了什么磁场，庞茂海不知道他们在回忆那场初遇。
只听见漫长的对视下，计晨终于开口：“还剩下多远的距离？我陪你一起走。Je ne recule pas non plus.（我也不后退）”
在很久以后，欧轩终于问起他最在乎的问题：“所以为什么是653天？”
计晨将他抱在怀中：“因为马不停蹄，用两年找到你，是我的极限，不是爱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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