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可给薛珍气疯了。
明明那才是她的女儿，可从小却喊别人妈妈。
明明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司念，可她却错过了司念的童年以及长大后的日子。
如果不是那年她出现在司念面前，证实她是司念亲生母亲的事实，司念怕是连一声妈都不愿喊她。
一个是保洁阿姨，一个是豪门贵妇，无论是司念，又或是别人，肯定会选后者。
人都是自私的。
薛珍原本盼着司念以后在司家站稳脚跟，将司家的所有财产占为己有，而她以后就可以跟着司念享福，可如今这计划已然失败。
“啪”的一声。
司念万万没想到裴槿岚会给她一巴掌。
她原以为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心软了，毕竟她喊了这么多年的“妈妈”。
“妈妈，这是为什么？”
裴槿岚看着司念万分心痛道，“司念，我宁愿从来没有收养过你，那些曾经被你伤害过霸凌过的人，你可想替她们着想过。
我真的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心机却这么深沉恶毒，每年我带你去庙里祈福，我看着你为那些贫苦困境的人祷告时，我是欣慰的，我以为你善良友善真诚，结果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能原谅你，因为你伤害了我的鸢鸢，鸢鸢没有错，错的是你，错在我当年把你从福利院领养回来，早知你今日会干这些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多可怜你一眼。”
裴槿岚还记得当年跟司君山去福利院发物资。
自从司羡之失踪后，他们夫妻俩每个月都会去一趟福利院。
给孩子们送爱心，陪他们玩游戏。
那个时候，裴槿岚没想过要带着领养孩子，她不想让别的孩子取代司羡之的位置。
她始终坚信，总有一天，司羡之会回到她身边的。
可那天，她第一次见到被人丢弃在门口的司念，白嫩嫩的小脸被冻得通红，被裴槿岚抱起来后也不哭了，还一个劲地对她笑。
那个时候，尽管司念很可爱，裴槿岚也没想过要领养她。
直到后来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一块跟司羡之身上相似的福牌。
这让裴槿岚当即想起失踪了的司羡之，她的女儿现在在哪里，是否有好心的人收留她。
她希望司羡之即便没有被人领养，也盼望着至少有人将她送去福利院，至少她以后有机会找到她。
当年，司念身上还有一封信，想来是她的生母留的。
信里的内容讲述着司念的身世有多可怜，裴槿岚不禁动容。
因为那个福牌，还有司念的可怜身世，裴槿岚和司君山最后还是决定领养司念。
这一养，就是二十三年。
裴槿岚一直以为司念被她养得很好。
她从不奢望司念有多优秀，至少为人善良真诚。
可到头来，司念平日里的乖巧懂事大度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回司羡之，可司念竟然容不下她。
原来司念私底下对她的鸢鸢做了这么多不道德的事，甚至危及鸢鸢的性命，这让裴槿岚如何原谅她。
让她放下所有，以后跟司念继续母女相称好好过日子？
不，这不可能。
司念被裴槿岚的话气得当场发飙，连以往的乖顺也不想装下去了。
只见她气急败坏站起来指着裴槿岚狠狠骂道，“你以为我愿意喊你妈妈吗？这些年来，你有真心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过吗？在你心里，我就是司羡之的替代品，司羡之一回来，你们一个个的，就想着把我赶出司家。
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我不是司家的孩子，我是你们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家里的佣人都说司羡之迟早会回来，到那个时候，你们司家就不再需要我这个假女儿。
我害怕离开司家，害怕你们有一天真的会把我赶出去，为了留下来，我不得不装作很乖巧懂事的样子，孝顺爷爷奶奶孝顺姥姥姥爷，想尽心思去讨你们每个人的欢心，可最后呢，你们说赶我走就赶，这些年我的付出又算什么。”
司怀渊冷漠道，“司念，从来没有人要把你赶出司家，即便鸢鸢姐回来，如今成这个局势，那也是你咎有应得。倘若你一开始真诚以待，诚实善良，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后果。”
这时，司君山和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一同走过来。
司念慌得连连躲到司祈年身后。
“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有谋害任何人，该报警的人是我，是江柠推我摔下的楼梯。”
她那颤抖着的手连连指向江柠，继续道，“你们该抓走的人是她，不是我。”
“放开我，爸爸妈妈，救我，大哥，二哥，鸢鸢姐，我不去警局，我没做错，受害者是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我恨你们，凭什么你们一家从此以后一家团聚，我又算什么？”
“江柠，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圆满，我诅咒你这辈子无儿无女，丈夫出轨，夫妻离心，家破人亡，哈哈......”
司念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司君山望着司念开始疯癫的模样摇头叹了口气。
原本她有一条很好的路可以走，终究敌不过利益熏心，私心使然。
江柠只觉得司念可恨又可怜。
她和她的生母这些年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该让法律制裁她们。
司念和薛珍被警方带走后，老爷子正好醒来，江柠几人急忙进了病房。
多么庆幸老爷子没什么事，否则江柠会内疚一辈子。
她就应该早些收拾司念，这样爷爷就不会出事。
“爷爷，对不起。”
江柠弯腰握住老爷子的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爷爷一度哽咽。
老爷子虽说暂时没有些许精气神，可身体状况还好。
“鸢鸢，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也别担心，爷爷没事。司念呢，她在哪里？”
老爷子清楚记得是司念故意推他下的楼梯，这孩子竟如此蛇蝎心肠，要置他于死地。
随后，司怀渊把司祈年告知大家真相以及司念被警方带走的事一一告诉老爷子。
老爷子沉思片刻，才道，“也好，司念既然敢做那些事，就得承担所有的后果。”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司祈年，那双苍老的眸子越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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