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但李希仍旧是一脸无所谓自信的样子。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看起来挺圆润的石子，拿在手里把玩着。
感觉到姜宁的注视，
李希便也发出自己内心的疑问：
“怎么？这些你都知道了，你会为难我吗？”
姜宁一瞬间反应过来，说：
“不，我想的是，就这样吧。”
她语气一顿，
“不管是我们之间，还是我和你姐姐之间有再多的矛盾也都结束了吧，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再往下牵扯下去，到此为止，对所有人都好。”
她把手中的石子随意的丢了出去，后面也没再看向她，而是径直往出口走去。
“有缘再见。”
……
偏僻的老旧小区楼里，顾渊却穿着裁剪考究的西装，与周围的环境完全格格不入。
他神色凝重地望着电脑屏幕，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回应。
但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应。
盯着电脑屏幕，顾渊早已视觉疲劳，此刻也是昏昏欲睡。
叮咚一声响，电脑传来消息。
顾渊猛地惊醒，抬眼看过去就是他心里最想看到的那人发过来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最起码要有东西跟我交换吧，再怎么说我不能白给你干嘛。也真不是我不帮你，这个世道，大家都比较现实。”
看着对面人发来的要求，顾渊还想了一下，对方想要什么，自己又能有什么用来交换。
他在这一刻也是真的迟疑了，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哪里还有东西跟人家交换呢。
更何况以前都是他占据主导地位，一时间竟还是有点不习惯自己被这样对待。
他平复下心情，然后淡定回复，
“好，那你有什么感兴趣的？”
等待的间隙，顾渊手中夹起一根烟，这些突然的变故，竟也让他学会了这些。
烟圈在空中盘旋，然后消散不见。
对面回复：
“这个嘛……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了。”
顾渊心中一沉，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口中那个最坏的结果。
他也不再回应，只等着对方的回应。
墙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的响，平日里顾渊还觉得没什么，但此刻显得无比刺耳。
每一下都挠在顾渊的心上。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省略号，良久，对方发来：
“我听说你认识姜宁是吧？那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或者说把她安排到我的公司来，不过你可以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肯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凭借着顾渊对对方的了解，他瞬间就想到，如果真的把姜宁安排过去的话，她可能会面临些什么事情。
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升起：
“不行，绝对不行。”
他手上动作也很实诚，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敲下：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您也别怪我不尊重您，我们不是一路人，对不起，打扰您了。”
他从小受到的教养还是让他保持着对对方最基本的尊重。不管对方的吃相有多难看，但他能始终保持着自己应有的教养和风度。
对面果然一如顾渊想象中的样子，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轻而易举地就破防了。
接下来就是对面一连串的输出，
“哎，不是我说你，你办事怎么能这样呢，一开始可是你先求的我，现在就这么快反悔了，你家里就是这么教育你的那？哦。我忘了，你早就没家了，怪不得你那么有病呢。”
顾渊也不再看着，本来他还想着，平时帮过他们那么多，怎么后面也会照顾一点，没想到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真是恶心。
顾渊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手指揉了揉眉心。
他明白，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只是一个失去筹码的玩家。
然而，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将姜宁卷入其中。
顾渊决定重新寻找出路，即使前路艰难，他也定要守护好自己所珍视的人和事。
“父亲，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呢。”
他甚至都开始回想以前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年轻，在父亲的带领下，他被介绍给一个又一个商业圈的大佬，他父亲心里想的也不过是最基本的想法，对于儿子的希冀，就是想让他以后能过的更好一点。
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有人出面帮他一下。
不过就这点小小的愿望也被无情的辜负了。
他面前有一个很小的白瓷碗，是专门找来盛烟灰的。
顾渊想的出神，手中的烟就没有停过，一根接着一根，没一会儿抖落的烟灰就要与碗口齐平。
这味道在不通风的小卧室内就显得更加突出。
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顾渊伸手去摸，就看到是姜宁打来的电话。
他回了回神，犹豫了一瞬，然后接通。
“喂……”
“你先闭嘴，听我说。”
后面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便被姜宁给打断了。
他也识趣地不再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大学同学叫李希的？这玩意儿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本来还纳闷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看不见她了，原来这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姜宁一段话说的好像连珠炮一样，一下子抛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让顾渊都抓不住她话里的重点，自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
他弱弱答道：
“嗯……你能不能说慢点，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路了，真抱歉，但我刚才绝对好好听了的。”
这些天看来不止让顾渊的外在改变了，连性格都变了，变得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怯懦。
连姜宁也觉得惊讶，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人上哪儿去了。
她也就泄了气，没有再接着聊下去的打算了。
“算了，这些事情都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也从来没接过。”
顾渊刚想说些什么，姜宁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默默地放下手机。
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姜宁一定对他还有所误解。
而他必须找到一个机会向她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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