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御一噎。
沈离按住他,端上温和的笑意,行礼,“谷主,那您医治完了吗?”
云庭知挑眉,“当然没有。他很复杂,你不知道?”
“谷主”,沈离好脾气地接着行礼,“那您可是有何需求?”
云庭知笑了,指着沈亭御,“喏,去给我做碗面。”
沈亭御一愣,“啊?”
“让你去就去!”
云庭知陡然拔高声音,语气凶恶,“怎么?求我救人,连碗面都舍不得?”
沈亭御只是蓦然被凶,有些茫然罢了,这会儿反应过来,规矩行礼,“是,谷主。”
转头跑走了。
云庭知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半晌。
沈亭御稳当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过来,“谷主请。”
“嗯~香~”
云庭知舔舔嘴巴,转头进去了。
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破晓有些惊到了,“就完了?”
“昂”,沈离更无语,“走吧,估计饿了。”
破晓气呼呼地牵着沈离进小屋,“阿兄!二哥!我就没见过脾气这么臭的人!”
江辞噗嗤一笑,“震惊小鱼了是不是?”
“昂哈”,破晓嘟囔,“我以为完事儿了,谁想到是饿了。”
“毛病!”
连破晓都骂了。
那边聊着聊着,云庭知把碗送出来了。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破晓飞一样地去洗碗。
沈离笑倒,“这小鱼也挺奇特的。”
“乖”,江辞温声道,“你去睡觉吧,我们等着。”
“臭阿兄”,沈离捏着他的脸,“我睡得着吗我!”
“啊不臭不臭香的!”
江辞打滚。
“调皮!”
...
屋内。
石床上的郭逸之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禾苗,恹恹地瘫软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破碎的颤音。
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碾过一遍,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余波还未散去,诡异的麻痒又开始细细密密地啃咬他的神经。
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脚步声响起,带着吃饱喝足后的慵懒。
云庭知宛如散步一般,悠闲得很。
他的视线落在郭逸之惨白汗湿的脸上。
“啧”,云庭知慢悠悠的,“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被布巾塞堵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却执拗的音节,“不...去...”
云庭知脸上那点闲适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忤逆的阴鸷和一种被点燃的、近乎疯狂的兴奋。
“好!好!真有种啊!好!”
“正好”,云庭知拍着巴掌,“为了你们这几个残废,我特意研读了不少治骨的医书。”
“今天就在你身上统统用一遍!”
郭逸之眨了几下眼,神色无比平静。
眼底却没有任何屈服,反而提起了一口气,身体微微绷紧。
云庭知在重新对接好的断骨附近的皮肉上划开精准的切口。
鲜血顿时涌出,但很快被用一种药粉止住。
他动作快得眼花缭乱,郭逸之完全看不清,似乎在清理某些碎骨,又似乎在刻划什么。
凭空动刀,也没有麻沸散什么的,狠厉又不留情。
郭逸之痛的眼前发黑。
云庭知在他头顶扎了一根针。
感觉得到冰冷的刀刃划开皮肉的触感,能听到细微的切割声,能闻到血腥味与自己身上浓重的药味混合在一起。
郭逸之仰着头,眼睛失神地望着屋顶。
被撑开的嘴巴无力地张着,只有偶尔极其剧烈的痛楚袭来时,身体才会不受控制地猛抽一下。
郭逸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他都数不清多少种感觉。
郭逸之叹息。
要不是他家宝贝们早早给他吃了百毒不侵的东西,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又回到那毒发的日子了。
此时此刻,便是又变换了样式。
剧烈的疼痛开始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碎裂剧痛,而是混合了一种诡异的、深入骨髓的痒和灼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骨头缝里啃噬、又同时有岩浆在里面流动。
这种又痛又痒又灼热的感觉,比单纯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几乎要逼疯人。
郭逸之死死攥住手。
光芒越来越盛,药味、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而在这个过程中,云庭知始终面色冷硬,眼神专注得可怕,对外界的一切。
包括郭逸之极致的痛苦,完全无动于衷。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这场正在进行中的、血腥而诡异的“生骨”秘法。
...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还多。
木门每一次打开,不是索要各种各样的吃的,就是变着法子用言语磋磨他们。
尤其沈离他们三个人,感觉都要神经衰弱了。
云庭知使唤沈亭御做了一堆饭。
此时,沈亭御正在江辞和魏明安那屋补觉。
沈离靠着破晓,两人挤在躺椅上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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